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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传上这种病,你可丢人了,你是个‘红小鬼’,给党的影响造大了。你活一辈子,清清白白的,活到100岁,还是一个好红军!”
我问了一句:“‘窑子’是啥呀?怎么进了窑子就传上梅毒呢?”
“小李,你没见过啊,也没有机会带你去见识一下了,‘窑子’就是妓院,这个三原城里就有。在这个社会,没吃没穿的年轻妇女,只有进‘窑子’当妓女,才不至于饿死,妓女靠出卖自身肉体活命,许多男人沾了她们的身体,也就会传染上梅毒了!”
首长反复叮嘱,给我归纳了五不准:“不玩股票,不借钱,不赌博,不进妓院,不与社会之人拉拉扯扯。”
黄祖炎是我社会生活的第一个启蒙者,他的话成了我一生准则。
第四章 中组部的新党员训练班
第一次看电影(1)
从西安回来,我住在凤凰山上的中组部招待所,整日无事,爬遍了四周的山岭。我想到首长临别时说:“你要想我,就给我写信,寄到十八集团军武汉办事处。”急忙求人帮助写信,一连写了三封信,未收到回信,没过多久就传来武汉失守的消息。
中组部整天人来人往,这里是来延安参加抗日工作的各色人物的第一落脚点。著名作家茅盾到延安的那天,满满一辆卡车的行李,卸下来几十只箱笼和皮箱,我在一旁看了半天,这个茅盾,真是有钱财啊!
不久,李富春的秘书冯超给我分配工作:“中组部刚刚成立‘党训班’,刘锡五同志是党训班班主任,他有什么事需要跑一跑,你都要替他跑,他要是病了,你就来找我们。另外,每天你去中灶给刘锡五同志打饭。”他把手里的纸条递给我:“你去城隍庙找刘锡五吧。”
中组部党训班设在凤凰山下的城隍庙,庙院里的泥塑神像和供桌满是尘土,窗扇也没有了。几个民工正在垒砌炉灶。刘锡五的络腮胡子又密又长,脸上横七竖八的满是皱纹。他在棉裤上擦了擦手上的泥水,接过那张纸条看了看:“小李同志,今后你要辛苦了。”此后,每天都有十几个人来城隍庙报到。我们在长凳上搭木板,铺上麦草和苇席,安排学员住下。城隍庙距离凤凰山山坡上的中组部大约一百米的路,我仍然住在中组部招待所。
党训班全称是“中共中央组织部新党员培训班”,入党前后的一些人集中在一起,重点学习党的基本知识和组织建设。音乐家冼星海、医学专家傅连暲等人曾经党训班里培训入党。
第一期培训班开学典礼时,陈云、李富春把中组部的干部几乎都带来了,大约十几名干部与学员一起参加典礼,共同会餐。
刘锡五派我带领两名学员从大街上的饭馆借来一筐碗碟筷子,大灶用猪肉、羊肉、牛肉做了八个菜,没有酒喝,白面馒头管够。国民党把美国救济总署的面粉作为八路军的给养,运输到延安。美国的面粉很特别,小米大小的雪白珠粒,中间钻一微孔,我们称之为“粒子面”。为什么美国的面粉要挤压成珠球?还要钻上个小窟窿眼儿?多费工呀!大家琢磨了半天儿,搞不明白。
党训班要放映电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延安城。苏联影片《夏伯阳》是红军驻进延安后,放映的第一部电影。延安军民聚集在城隍庙周围,房脊上和凤凰山的山坡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银幕上纵马飞奔的苏联红军骑兵,轰鸣的火炮延安人被电影震惊得目瞪口呆。电影放映员还用话筒给观众“翻译”几句,喇叭里传来一声:“下面,他们要抱老百姓的小猪了。”观众一齐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电影散场,人群拥挤,挤得大姑娘小媳妇叫爹喊妈。
第二天清晨,院子里满地都是挤掉的大大小小的鞋子。刘锡五说:“昨夜里,土地爷显灵了,送来鞋子了。”他和我们一起,冒着寒风,拾了两大柳条筐的鞋,摆在大门口,任凭失主领取。
刘锡五对学员们说,我们延安现在还没有电影设备和技术,昨天晚上的电影是国民党的电影队来延安慰问十八集团军总部的,现在国共搞统一战线,共同抗战。
(1993年2月21日)
儿子:公布张国焘叛逃事件是这个时候的吧?
父亲:就在1938年秋天“党训班”这个时期,中央公布了张国焘分裂红军,另立中央的事实,各单位开始批判张国焘。
儿子:怎么批判呢?
父亲:有些像“文化大革命”的样子吧!大家围在一起读文件,谈感想,讨伐张国焘。
儿子:这个事情一公开,大家情绪反应怎么样?
父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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