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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玻璃。
这边是十三层。风猛地灌进来。在紧邻的一块玻璃外面,已经布好攀岩用的那种弹性较大的动力绳。我推开人质,脚下一蹬,整个人已经拽着滑扣荡出去。
主锁锁在腰带上,把身体的重量寄托在完全不靠谱的装置上,我感到很焦虑。没有手套,又不敢松开绳子,我手臂上很快擦出血痕。
从对面楼不断射来的子弹作为掩护,没人敢探出头来射击我。
楼上忽然学样,将玻璃四角打碎踢下来。我贪快已经滑下八|九层的高度。高空大块的玻璃冲着我直砸下来。我用右臂控绳,全身将绳子贴着大楼,左臂挡住下落的玻璃。
还是被一块扫中。
巨大的冲力,左臂咔嚓一声,似乎骨折了。强烈的冲击,腰带断裂。我迅速用右臂和双腿缠住绳索,整个人还是被带着坠下一层楼的高度。
绳索在下落过程中迅速吃进肉里,才拦住我的下滑。
饶是弹性较大的动力绳,这一震也让我胸口沉闷。
大约是到了五层。我半拽着绳子,拖拖拉拉溜到第二层楼窗外,实在没了力气。摔下去。
躺倒在实地上,一口血就喷出来。
同鲜血一起喷出的,是南楠给我的戒指。
目光扫到对面的窗口。代替我吸引了大量的火力。
早上送来的餐盘下,粘着这枚刘静怡送我的假戒指。是照着我原先的,多个机关。我猜一早就做成了。
昨晚所见南楠杀我的视频,就知道那一次是刘静怡完成的设计。到了最后,她又偏偏救我一命。
我将南楠的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撑起来,早上看过地形,这个角度,只能朝大楼拐角处跑去。
从大楼前景观草地上,四周有穿着西装的打手向我靠近。
我手脚都被绳索割破,就在这时候,脊柱不要命地疼起来。
还以为这两周就被中医调养好了。
我拼尽全力跑着。一瘸一拐。每一步踏下,疼痛沿着脊柱震动着大脑。
真让人受不了。
在杀死程徒时我已经耗尽了心力好么。
抢先一步跑到转角,攀着铁杆拿到一人高的空调外机顶刘静怡留下的工具。
我戴上耳麦,伴着耳机里密集的枪声,开了手枪保险,还有一串熟悉的钥匙。
“南楠还好吗?”
回头射击。四次点射,全部命中。多亏她贴心地已将子弹上膛。
到了这时刻,我张开口,还是要问南楠。
“嗬,我说她安全走了,你相信吗?”
刘静怡的声音终于传来,语气一如既往,带着嘲讽我的故作忧伤,
“车在再向前转个弯。乐乐,我们的配合还不错吧?”
我笑,这时候只能大口喘息,伴着喘息,不断有血沫呼出。
转过弯,果然看到火红的哈雷静静停着。开锁,助跑,然后是风驰电掣。
车速飚起来,狂风迎面刮来,带着我身上的血,吹散在我身后。戴上头盔,风声终于被隔绝了,只剩下枪弹声里,刘静怡清晰的呼吸声。
心脏猛地一震,耳麦里传来很近的子弹爆裂声。那声响,好像正没入我的心跳。
“刘静怡?!”
那一边传来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同样带着液体喷出的嘈杂声。
“南码头,老鹰死的那里,还记得吧?”
每一短句,都伴着节奏混乱的喘息。
为什么?
用哈雷提醒我要为对南楠的承诺而活下来。却偏偏,为什么是她救我最后一程。
而我作为回报,却为什么不问她的退路?
但我来不及,来不及开口。猛然惊响的电流声,几乎击穿我的耳膜。但那之后,就只剩下无意义的噪音。
还记得吧?
还记得吧?
刘静怡的温柔软语,到头来只剩下这样一句。
泪水不断地滑下来,塑料镜面都被猛地呼气沾染上带着红色的雾。湿湿黏黏的液体沿着头盔内沿滑下,钻进领子里。
后背痛得几乎麻木,趴伏在哈雷上,腰痛让我没有办法做其余动作。只能一个劲儿地,像死亡赛车一样,沿着车流,不断向前。
从哪里开始,就要从哪里结束。
在南码头,我丢下哈雷,戴着南楠和刘静怡的戒指。踏进船舱的一刻,终于完整地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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