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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可以把刀留着,放着,时而心血来潮想要欣赏,就拿来看看,权当做比较特别的收藏品。没错,是收藏,而不是武器——只能娇气地放在重重保护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武器。他可以这么做,但结果却是,他没有这么做。王的高高在上就这样显露出来了。他直接丢给了刀两个选择,让刀自己选,是做收藏,还是回归本质。选择前者,王也不会放在心上,以往什么态度,以后还是什么态度,毕竟此前就是以收藏的态度对待的刀。然而,在王猩红双眼的注视下,刀定定地与他对视,最终平静地选择了后者。“不想做收藏品,还是想要做一把脆弱的武器么……有些意思。不过,看到那完全符合预料的眼神,反而又觉得十分无趣了。”王微微摇头,轻啧,这番自语让大祭司更加茫然。他自然不会跟西杜丽解释,在内心索然无味地评价几句就可以了。“眼神”,当然说的是那一日,蓝发青年与他相视时展露出的眼神了。从最初之时就是这个样子。自内涌动而出的阴翳,以为在隐藏,实际上早已把那本应清澈美丽的蓝眸污浊。半清半浊,这比彻头彻尾都洗不干净的泥潭更让人觉得不喜。这是一把想要噬主的刀。所以,王宽容地给了他一个机会。到了战场上。是会先无能地破碎呢,还是要抓住机会,做点无畏的挣扎呢?——就用这最后的“价值”,带给他一些乐趣吧。王唇角带笑,便是如此想着。……不被喜爱,不被信任,只是被当做可以打发时间的玩物——作为刀,能混到这副处境,也着实有些可怜了。虽然之于当事人而言,刀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只是觉得无奈,外加疑惑。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杀死主人】的冲动时刻在胸中激荡,又沸腾得几乎要将人形的躯体烧穿,以至于控制不住目光。可刀总感到不对,很不对劲。他极其强硬地克制着自己,不被莫名其妙的杀意侵蚀。被误会了也没办法,毕竟这股杀意是真实存在的,解释自己没有这个想法,别人根本不可能相信。他想,自己不是一把正常的刀,但是——在听从主人的命令,顺应主人的心意这方面,他还是遵守了原则,相当地称职。战争开始了。敌军兵临城下,从城墙上向外远眺,就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倾轧了大地,营造出强悍的气势。王在城墙上,只扫了逼近的大军一眼,就看似随意地扬手。无数金色光晕浮现在他身后的虚空中,从光晕中探出的是王堆放在宝库中的兵器,数量很是恐怖。飒——扬起的手猛一落下,成千上万的金色兵器便如雨幕般向前砸落,顿时将不远处的军队吞没。惨叫声震撼天地。把武器不要钱似的尽数投掷出来,伤害虽然够大,但也不能确保敌人能够全军覆没,还有许多人幸存。乌鲁克的城门就在这时打开了。蓄势待发的兵士冲了出去,气势汹汹,与地方的军队撞到一起,当即就开始了厮杀。王可以留守在后方指挥作战,但他从来都没这么干过,都是领军在前,这次也不例外。跟以往有所不同的唯一之处是,他的武器换了。乖离剑被封印了,王没有使用后来常用的长斧,而是拿了一把怪异的刀。“吉尔伽美什,再好的宝物被你这么用,也是暴殄天物,不如直接给我的好!”敌人的首领一眼看到了那刀,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先是眼睛发直,然后,迸发出贪婪的红光。王冷笑:“本王的东西,还容不得你这杂种觊觎。”他想怎么用便怎么用,即使在他手中断掉——……于是,就在他手中。刀真的断掉了。 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除了能够变化成人形外, 这把刀就本质而言没有任何特殊之处。魔力稀薄得可怜,构成的材质也不过是凡铁。在水平不在一个档次的激烈拼斗中,可能都不需要怎么折腾, 它自己就会报废。只是,吉尔伽美什却没想到。结局不出所料,可造成这一结果的过程, 居然全然脱离了他的设想。这把刀——到此为止都不知名字的刀,在断裂之前,像往常那样向他投来了一道目光。目光很浅,不再晦暗不明。但他这遥遥望来的一眼,竟让王在触及到之时, 眉头猛地锁紧。……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王放弃惯用的武器, 第一次用刀来战斗,果真如西杜丽所说,用着非常不顺手。而他又是没什么耐心的人, 勉强用了一阵,便觉得毫无实用性的长刀只能拖他的后腿,刚想要把刀丢开,换用别的武器。这边刚一松手, 刀就像是有所察觉般, 刀身上的新月纹路隐隐闪烁。眨眼之际,骤起的莹莹光芒就飞速扩散到全身, 让一道人影孑立在混乱的战场中央。蓝发蓝眼的青年出现在这里。他的身上已不见侍女们为他准备的衣物了, 而是重新换上了初见时那身与这个时代不符的服饰。厚重, 典雅,映衬着同样与众不同之美,在此地还是显得突兀。但是,这才是最适合他的。“哐——”出现的第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