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4 页)
忽听内监来报,给事中沈牧在殿外求见淑妃娘娘。许敏心头忽地一暖,可转瞬即又浑身发凉,他又来替她解围,可是他来了还不是横遭她们的侮辱,她究竟怎么办才能帮到沈牧呢?
淑妃冷冷地道,“如今他不是无职之人了,并未见他有过参拜我的意思,今天却为你来见我,我且看他如何护得住你。”随即便宣沈牧入内。
沈牧早朝后便被圣上留在宫中谈话,出宫前在宫门口看到了沈府的马车,他一早便想到沈太太不会那么轻松的放过这件事,他也曾想过她们用许敏来打压他,没成想这天却来的这么快。
许敏余光见沈牧匆匆入内,径直走到她身畔,一撩朝服对着淑妃下拜道,“微臣叩见淑妃娘娘,不知娘娘召见微臣妻许氏所为何事?”
淑妃已多年未见过沈牧了,现下打量跪在阶前之人,见他已然长成了一个男人,虽然俯身下拜,却分明让人觉得他恭顺中透着一股刚硬,他再也不是母亲关在暗间里的那个任人随意折腾的小男孩了。
淑妃定了定神,带着些怒意道,“许氏罔顾我沈氏一脉子嗣,至今不肯圆房。我今日便下旨要你休了她,即刻让她出府回嘉定侯府去吧。”
沈牧沉声道,“娘娘所言,微臣不能认同。许氏并非不顾沈家子嗣,是微臣一意孤行,不肯与其圆房,只因微臣身体自幼孱弱,大夫曾说要静心调养,许氏亦不忍,才拖到今日。娘娘若要怪罪,就怪微臣好了,错皆在微臣一人身上,请娘娘收回适才之命。”
淑妃冷笑不已,沈牧有天敢这么同她讲话,是她从前绝想不到的,她本来对这个庶弟毫不在意,也曾劝过母亲要放宽心不必和一个成不了气候的庶子过多纠缠,可是母亲一早来见她,哭着说了那么多话,最紧要的是过了如此多年,沈牧竟然有本事把他的生母抬成良籍,这是对母亲莫大的侮辱,她为此也觉得愤恨不已,她当然知道沈牧为什么不能圆房,可是她就是要让他说不出来,要让他难过,要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因为他而下场凄凉。
“你胆子不小,在我面前这么包庇许氏,怪不得敢做出那些不忠不孝的事来,还敢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去求圣上的旨意,你今后还想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来不成?”
沈牧微一沉吟,冷静地说道,”娘娘口中下贱之人,正是圣上刚刚下旨赐予良民身份之人,微臣恳请娘娘顾全圣上的旨意,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淑妃闻言大怒,随手抓起身旁一直金柄如意朝沈牧掷去,正砸在他头上,沈牧的额角登时便流下血来,他却还是只垂着眼睛,一动不动。
淑妃气的一阵乱颤,犹嫌不足,一叠声的吩咐左右宫女道,“外臣沈牧竟敢出言顶撞,与我狠狠地掌他的嘴。”
许敏此时已贴近沈牧去看他的伤口,见血一直流着颇为心急,乍又听见说要掌嘴,不禁气血上涌,冲口说道,“娘娘不能打他,他乃是天子近臣,圣上时时都要召见的,若届时看见他脸上有伤口,娘娘要如何解释?若要掌嘴,臣妇替他就是了。”她说的豪气,可是心里实在害怕,这不会毁容吧,或者万一牙被打掉了怎么见人那。
淑妃不怒反笑道,“他是朝臣,我教训不得,你是内命妇却归我管教,那便打你好了。”说罢向左右示意。
沈牧本低着头任由额头的血一直滴滴答答的流着,此时忽地扬起头看着淑妃道,“微臣是淑妃的弟弟,此时亦可不算朝臣觐见,姐姐教训弟弟没什么不该的,娘娘要怎么责罚都请冲着微臣来。”
“你说什么呢?”许敏又急又气,扯了沈牧的衣服问道。“我不能让你挨打。”沈牧转过头低声说,声音却坚定有力。
许敏绝望的看着沈牧清亮的眼睛,那么好看那么沉静,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遭遇那么多不平的事呢?
外头的内监忽然来报,圣上的御驾到了,请淑妃娘娘接驾。众人忙起身,对着刚走进来的皇帝一通行礼。
礼毕,皇帝在上首坐了,见沈太太也在,便问候了两句闲话,沈太太起身一一答了,皇帝才好像突然发现沈牧一般,问道,“怎么沈牧亦在此,哦,他原是你娘家弟弟,朕一时都忘记了,你们这些人家儿里子弟太多,朕都搞不清楚谁是谁了。怎么朕来了,你们又停着不说了,且接着说吧,朕也听听你们聊些什么有趣儿的。”
淑妃如何能说叫了沈牧和许敏来是为了给母亲出气,可不成想沈牧倒把自己气着了,又岂能说她差点还想打他一顿的事,只好陪笑着道,“臣妾也多少年没见过弟弟了,连他成了家也未见过弟媳妇儿呢,所以今日召来看看,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