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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命。
从备补军成立以来,到此刻不过二年多的工夫,部队的训练,自然还很不够,尤其关于行军驻军一切实地的知识,都十分欠缺。因此在出发之前,我不得不对部队加紧训练一番,不扰民不害民的纪律,尤要大家尽力遵守不渝。
开拔之前,成立了一个幕营队同一个设营队。
历来军队中幕营用的帐篷橛,统由军装局承做。那种帐篷橛,用一句保定话说,是“管凉不管酸”,帐篷橛有是有了,能用不能用,是另外一个问题,那是不管的。军装局给做的帐篷橛,明明知道不能用,仍然照例分发到各营来。他们的意思是只要把公事应付过去,就算尽了责任。中国官厅做事,向来是如此敷衍塞责的。帐篷橛虽是极小的东西,关系军民的感情却非常大。因为幕营的时候,军装局制发的帐篷橛,都是锤了三两下就坏了,帐篷就搭不起来,当兵的只有直瞪眼。他们整天行军,疲劳已极,急需休息,情急之下,他们不得不向附近地方砍伐树木以应急需。百姓即怨言四起,因而打架闹事,都由此而生。还有那种缺乏纪律的军队,搭不成帐篷,就去占住民房,那就更加扰民不安了。我深知道这种底细,所以这次出发的时候,即将这些道理报告陆将军,领下四百多元,按照一定的尺寸,自己另造一种顶上镶套铁箍的杉木橛,责令幕营队监制。制好之后,先拿到野外试验,试验合用,然后再发给各营应用。我觉得带军队没有比爱百姓更重要的事了。要爱百姓,就必须在这种小事上面切切实实地注意,若是空言爱百姓,那是没有实效的。
至于设营的任务以及必要的知识,《野外勤务》上都有详明的阐述。我的设营队的编制,是每棚一兵,每连一官长,每营一营副,另由各团各派一团附统率全队,如此合组而成。编好之后,即开始实地练习,由队长带领着全队队员头里走,到了目的地,看好适宜的公所,就写上条子,注明某营或某连驻此的字样。队伍一到,先在村外休息,等设营队回来,而后带领其各本团、本营、本连、本棚的弟兄去,依照原先贴的标志落脚。要练习办得快,秩序好。比如屋子的干净与否,大小如何,亦皆由设营队负责。如此各队伍各有其够住的相当地位,有条不紊。普通大军一到,乱如散沙的毛病,就可以免除了。
除幕营、设营而外,全体士兵也要做种种的练习。比如上火车,即特地在操场上用棍子画一个火车图,临时搬来凳子排列,将火车里边凳子排列的情形,凳子数目的多少,每条凳子可容几个人,哪里是站台,哪里是门,人上了车,怎样坐法,怎样拿枪,三等车如何,铁篷车如何,敞车如何,都口讲指画地详细说给他们听,而后再分别演习。上车下车怕兵们出错,将兵们身上的零星东西,都编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等号码,每次站队的时候,都把号码喊一次,使他自己注意,以免失落。比如喊“一”,他们就知道摸一摸水壶;喊“二”,他们就知道摸一摸饭包;喊“三”,就知道摸一摸刺刀;喊“四”,就知道摸一摸子弹。它如铁镐、铁铲等也无不如此。上车下车这样喊一遍,休息完毕,再走的时候,也喊一遍。我这样的办事,或者有人会笑我啰嗦,但笑我的人可不知道,这样训练出来的队伍,却最有秩序,最有纪律,最为整齐,绝对没有零乱纷杂,不守秩序,丢东失西的毛病。
第十七章剿白狼冯玉祥回忆录
马匹的装运,也是很成问题的。官长骑的马,和拉大车的骡马,都不惯乘火车。平素既然没有这种训练,临时要它上车,就不免畏缩惊逃,闹出麻烦来,毫没办法。因此事先在操场上挖了坑,上搭条板,牵马上下,每日训练,使它能够很驯服地上火车。又在车上如何排立,喂料如何,一举一动,都加熟练。我看见别人行军,每每上车时马不肯上,于是用棍子硬抬后腿,马便挣扎,往往闹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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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剿白狼(2)
以上种种情事,为使士兵便于记忆,除熟加练习外,更详细地写成条文,油印出来,集合官长目兵在一块,反复讲读。其他行军中一切应注意的事项,也都一一写出。记得里头最要紧的一条是切戒士兵在火车上吸纸烟。这是从事实得来的教训。因为有一次一位徐旅长的儿子在火车上吸纸烟,一个不小心,竟闹出大祸,把火车给烧掉了,他自己也葬身火窟。
夏天行军最要紧的是时疫的防范。出发之前,暑药也备办齐全。除了分散给士兵以外,官长头目另外多分带几包。
怕火车中途发生意外,我再三地告诫列车司令,要他务必对开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