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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神君大人他醒了!”是季川的声音。
样貌熟悉的三人围在榻前,个个热泪盈眶,尤其是莫天,已哭得流涕。他音色沙哑,全然不似往常的圆润语调:“神君,您总算醒了。您睡了整整三年,整整三年啊!”
三年……瞬息之时,已过三载。沉夜感觉浑身筋骨有些僵痛,便道:“先扶我起来。”
三人利索地扯垫子、点香炉,更递了个汤婆子过来。沉夜一开始觉得好笑,待他一握掌心,方知自己的身体竟是如此冰冷。果然,元神比想象中更为虚弱。
宁北捧来一只紫心苏木碗,里边冒着热气,闻那气味,明显是汤药:“神君,快趁热喝。”
一碗药下去,身体立刻爽利不少。这药无多苦味,仅有些许腥涩,完全不像他们能配出的药方。沉夜在碗底见不得药渣:“谁送的药?”
三人一阵沉默,面面相觑大半晌,终究是宁北开口:“是苍玉上仙。这三年来,他每月都上天界一回。只是、只是行踪隐秘,除了我们三个,就……”
“我会瞒着。”沉夜听他们支吾,又是满面难色,又道,“就当我不知道。”
“神君,您好些了吗?”莫天揩着鼻涕,还不忘泪眼朦胧问着。
“嗯。”此刻的沉夜只是醒了而已,仅仅是醒了,仙体并未有多少好转。虽不知苍玉为何暗中替他续命,但他终归是知道些什么,故而迫他苟延残喘着。说不定两次抵在他后心的力道,皆是苍玉所为。
沉夜越发看不透这个上仙,想必连天帝也未能将他看得透彻,所以任凭他隐世天虞,似乎只要他不上天界,便相安无事。然他一连三年所为,当真无人知晓?
他发觉周遭三人哀怨得百转千回,淡淡浮起一个笑:“你们哭什么?像是哭丧。要是传出去,我净度无央殿颜面何存?”
莫天堂堂一个男仙官,居然像个姑娘家哭肿了眼:“神君,我们是高兴啊,高兴!”
对此,沉夜只能艰难地“哦”上一声,而后问道:“有件事,我不说,你们也不解释么?”看三位相互推脱的友好眼神,沉夜长长叹息,“你们三个仙基未稳,若非当日元神护体,你们早就被乌阳的焚天焰火给烧干净了。我让你们好好守着净度无央殿,又为何随我下界?”
几乎是异口同声,三人含泪道:“我们不放心。”
沉夜猛然想到一件事,试探着问:“那你们怎么回来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回来等于怎么死。沉夜这一问,那是相当含蓄,相当顾及颜面。
三人再度相互报以推托的友好眼神,终究又是宁北开口:“那天寨子毁了,我们正在埋兄弟,哪知连武带人直接杀上来,然后我们就……就……”
“挂了?”沉夜见他们点头点得悲怆,也不好数落他们。三个天界仙官,让一个凡界草莽虐得死去活来,估计他们心中已生阴影。
“苍玉何时再来?”沉夜突然问了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被动,奈何身体不济,闯出天门都难,何况是独闯天虞山。
莫天口齿不清道:“下个月。”
沉夜作释然道:“哦,那我先睡会儿。你们也下去歇息吧。”
虽对苍玉认识不深,但他行事谨慎之周密却是天地共知。他既然肯出手续命,就必然算定所救之人何时苏醒。故此,苍玉再入天界,定待不到下月。
沉夜深谙此人所言必将与事实有所出入,故在此之前,必先了解一二。如今天阁早已加驻天将,若要知晓后事,只得上到第二十六重渊通元洞天,一观轮回镜。
净度无央殿的三位仙官苦守三年,终守得云开沉夜醒,眼下自是宽心大睡,哪里知道他们家神君又趁夜遁走。
*
渊通元洞天向来清净,虽有一面轮回镜,然鲜有人至。因众人知晓轮回镜的可怖之处,一不留神即显现启动者之死状。一半是为免长久寿数遭梦魇困扰,一半是无谓生死。
恰恰相反,沉夜对此已无所畏惧,倒是有些迫不及待。
天界夜来披星河,凉风习习入碧色。渊通元洞天的六瓣莲池,颇有几分碧水洞的气质。池子边上是几株丹霞白梨树。风吹来,白花纷落,像极凡界雪景。
沉夜踏着白花铺就的毯子,往前走去,松软的地面,印不出响声。他隐约瞧见树下有个影子,跨近一步再看去,却是什么也不见。
池边荡起几圈涟漪,是青鱼浮上来汲了口水草。池上的水草本是寻常物,若青鱼不辞劳苦地钻上来,只能说明水草刚染了厚重仙泽,有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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