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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母仪天下 第二十八节 齐王
使臣把“三典(皇帝赐功臣死用的白绫、匕首和鸩酒)”送到高颎面前,宣读了皇上的旨意。高颎沉着的说:“老臣何罪?”
使臣说:“刚才我已经宣读了,是诽谤朝政。”
“诽谤朝政?!”高颎仰天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后,低下头用颤抖的手捧起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流着泪说:“老臣已六十有八,这次追先皇去,死不足惜。只可怜我一家老小,都生生的被我这把老骨头给连累了。”
使臣劝道:“高老太常卿,您的儿子们这次只是徙边,将来皇上说不定哪天高兴,又让他们回来了,您老就放心去吧!”
高颎心里愤恨,充满了对皇上的怨语,又恐说出来传到皇上耳中会对子孙不利,只有哆嗦着嘴唇全咽了下去,一咬牙,举起装着鸩酒的杯子一饮而尽。使臣回去交旨。
苏威带了两个仆乘了一辆简陋的小车回家乡去,一路上心思重重,一句话也没说,两仆从也不敢多话。突然,苏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头探到窗外看看外面的景色,也好透透气。车子在路上行走,两边的景物缓缓向后推移,仿佛在告诫人时光会一去不复返,引人留恋。是啊!美好的岁月会一去不复返,做错了事也会在人的生命历程中留下痕迹,永远不会被抹去。可是,当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谁又能清楚的看到以后,这件事会来了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人生最让人感觉到沉重的,就是生命不可以复制,一切不可以重来。苏威看到前面田间有农夫在忙碌,还有几个坐在田埂上休息,说着闲话,对着庄稼指指点点,一副坦然自乐的表情。突然心里泛起一种想法,其实做一个平民百姓也挺好,生活的简单平实,不用操心和同僚们的明争暗斗,也不用为朝廷之事劳心,或许这次罢官也是对这件有好处的吧!正想着,听到外边闹哄哄的,把帘子掀的更开些,一看,前面小桥边围了一群人,似乎还有人在哭。苏威好奇,请马夫停下车,让仆从苏义下去看出了什么事。
苏义下去了一会儿,回来上车,马夫又策马前行,苏义对苏威说:“回大人,是一个平民家的女儿,因为生的有几分姿色,被乔令则(齐王杨暕属下)抢去齐王府了几日,昨天被赶了出来,姑娘受不了这个羞辱跳河自尽了,今天才打捞上来,家人在那里哭。”
苏威听了叹息道:“这大隋无望了!”
苏义说:“现在大隋国力蒸蒸日上,大人为什么这么说?虽说这强抢民女是不好,可在贵族子弟中并不少见。何况是皇上的儿子。这对国家应该影响不是很大吧?”
苏威说:“当今皇上刚愎自用,太子昭又英年早逝,齐王暕就是将来皇位的继承人。可他年少放纵,现在都亲近小人,不能约束属下,将来继承了皇位更知会到哪个地步。”
苏义说:“大人这些话还是不说为妙,看高大人、贺大人他们不就是因为言语之间得罪了皇上才招此大祸吗?有道是‘隔墙有耳’,大人还是谨慎些好。”
一句话说中了苏威的心思,悲从中来,仰天叹道:“哎!可惜老夫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不如你们后辈明白,非要摔了这么大个跟头,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以前只道是‘防人之口胜于防川’,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权利根本是个泡沫,根本是自己掌握不了的,‘防’也只是别人要防自己。”转眼又想,做平民百姓也不是自己刚在想的那样简单,无事还好,一旦有什么事,连一个说公道话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任人鱼肉、受人摆布。不!这辈子绝不能这么过,总有一天,我要从我摔倒的地方爬起。那时,我就不再是今天的我了。
这时的齐王,并不知道这事,正在他王妃的姐夫家玩儿,妃姐元氏上前来给他行礼,缓缓起身,对他凝眸一笑。这一笑,差点儿把他的魂儿给摄了去。齐王见过的美女无数,但像元氏这样的媚而不妖、艳而不俗的还真没遇见过。姐姐、姐夫把他让进后花厅,宴席开始,可是饮食虽美,食却无味;歌舞虽艳,赏之无趣。齐王的一双眼睛,一直往元氏身上睃,看的元氏有所察觉,不好意思了,借口身体不适回避了。姐夫也发觉齐王神情不对,本有些生气,见元氏离了席十分高兴,招待齐王更加殷勤了。可是元氏一走,齐王的魂儿也跟着走了,怎么散的席的,又怎么回的齐王府都不知道。一进门,家中的爱姬们围了上来,齐王平时还和她们柔情蜜意的,今儿一看怎么觉得是一帮庸脂俗粉,便不耐烦的说:“去去去!今儿我心烦,都给我走远点儿。”众姬见齐王不高兴,连忙散开了。乔则令一直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