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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宛儿等“幽冥宫”宫女,依次拜祭过两位宫主,将受创的大悲和尚、慕容黑山等人,重新押执回“幽冥宫”监牢,希冀将来漫长的孤寂岁月,能消除他们胸中无边的罪孽和障业。
日出日落。
冷北城已在峰顶枯坐了三天三夜,陪同他的是黯然神伤、默默相伴的孟小冬,守护他的是标枪般侍立、不眠不休的冷若霜。
第四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挣扎出峰尖,照耀在冷北城苍老落寞的面容和带着悲伤颜色的银发时,三天三夜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僵直不动的冷北城,忽然动了。
他伸出手指轻巧的刮了刮裹在银裘里熟睡的孟小冬那乖巧鼓挺的小鼻子,然后衣袖一挥,飘然而去。
孟小冬从甜美的梦乡中醒来,慌张的去问身旁那冷艳到极致的女子:“二姑娘,北城叔叔呢?”
冷若霜答道:“他走了。”
孟小冬怔怔地问道:“北城叔叔去了哪里?他不回‘凉城客栈’了吗?”
冷若霜冷冰冰的容颜,毫无预兆地莞尔一笑,就如一汪寒潭忽而盛开了一朵艳色的花。
她望了一眼懵懂的孟小冬,幽幽地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便像爷那般,来过,活过,爱过——无论对任何人说来,这都已足够。”(卷终)
第一章 杀人的唐诗
醇酒,美人。
蔡京缓缓举起手中的玉瓷酒盏,他闻了闻酒香,又闻了闻贴身侍候的女儿蔡璇的体香,居然还顺势捏了捏自己女儿蔡璇的盛臀,然后他目注对面的红衣绝色女子,眯起眼睛道:“三颗人头,白银一千两,若颜大姑娘,老夫这价格还算公道吧?”
相府里有人间最好的酒、最好的女人、最好的奇珍异品,还有最好的花。“八佞厅”就建在花海之中,五颜六色,终年不断。
可是,这一切最好的,却比不上眼前这红衣绝色女子的一根小指头。
——蔡相今天的客人,可是南七北六十三省最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儿。
十年来,打从她还是十三岁小女孩子的时候,最少有三千个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以前的她叫息红泪,现在的她叫冷若颜。
“相爷果真下决心要杀谈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冷若颜轻轻吟道。
“那‘多情环’呢?”蔡京笑问。
“‘多情环’是一种杀人武器。”若颜笑答。
“多情也可取人性命?”蔡京再问。
“‘多情环’出,便如那情人般,热情如火,柔情似水,生死缠绵,无尽无休。”若颜再答。
“红颜命薄。”蔡京用手一引案上。
“情深不寿。”冷若颜峨眉淡扫,一双风情万种的媚眼,千丝万缕的光线,望着案上的匣子。那些白花花的银裸子,在月夜下闪闪发光。她走了过去,让那些光辉,洗着她的眼眸!
冷若颜嫣然而笑,媚声道:“据说‘长笑帮’帮主谈笑,是相爷身边最锋利的八把刀中的一把。”
蔡京扪髯而笑颔慈和的道:“锋利的刀子固然可以伤人,但如果太锋利的话,就会伤到自己,人也一样。”
蔡京说这句话的时候,阶下垂手躬身侍立的两个人,都身形一震。
冷若颜忽而慵懒至极的叹了口气,蔡京马上问:“美人为何叹气?”
若颜媚笑道:“贱妾只是为谈刀王不值。”
蔡京向自己女儿蔡璇投以暧昧不清的笑:“我也为他不值。他原本应该有更美好、更远大的前途,可惜啊——”漫然侧道:“我儿,文房四宝伺候,爹爹突然有了兴致,我要吟诗作画,赠与美人。”
蔡璇贴身垂面,小心翼翼地轻软应了声:“是。”
阶下的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
他们的主子就是这样。
蔡京每次起杀心的时候,都会诗兴大发,画意盈胸。
杀人写吟诗。
流血如作画。
蔡京的字龙飞凤舞,劲透纸背;蔡京的画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他是一位有大才学、大才能的大才子,做为“唐宋文坛八大家”之一的蔡家,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也不应因为他的负面恶行而被抹杀。
一个恶事做到极尽、坏事做到极点的人,也绝不可能是一个资质平平、能力泛泛的庸凡之辈。
很快,一副诗画大作挥笔而就。画上的青年刀客体貌雄健,英姿勃发,仰天长笑,狂狷不羁。画卷空白处两行字势豪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