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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被活埋,也不愿意被炮弹炸成碎片,连全尸都没有。
当团部的方向的炮兵阵地开炮还击的时候,越军的炮击终于结束了,胡八一挺了过来,部队上开始清点人数,胡八一也清点了下自己连上的人,统计的结果是少了两个班的人,一个班的人在炮击的时候死在了村子里,刚逃到半路就被炸没了,另外一个班的人死在了田地的战壕里,防空洞也不是万能的。在草草埋葬了战友后,胡八一带着不满一百人的连队上了路。
从老街通往河内的公路算是过得去,可以让两辆59式坦克并排而行,公路的两旁有步兵保护两翼。站在一辆草绿色吉普车前的年轻战地摄影师正在用手中的相机纪录下这历史性的一次进军。胡八一坐在一辆缴获的苏制装甲运兵车内一边抽着红星牌香烟,一边望着车外的大部队,心里想着战争早点结束,最好明天清早天一亮,五星红旗就插到河内总理府的楼顶。到时候他便可以胸前戴着大红花,坐着干净的专列喝着茶水跟身边的战友聊着天一路回国,等着上面发红包,拿到红包后先娶个漂亮的老婆,快快活活过上几年再说。
装甲车内的烟焦油味越来越浓,到下午两点的时候车内的空气更加浑浊,比司机老伍放的臭屁还让人受不了。载员舱内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了,声音越来越大,胡八一掐灭了最后半支烟摇下了右边的车窗,从附近的大山中飘过来的新鲜空气立刻涌入车内,司机老伍打了个喷嚏,左眼皮跳了几下,肚子里的馋虫让他的食指不自觉伸向挡风玻璃前放的一堆红辣椒,麻辣的辣椒液汁进入他的体内后,老伍打起了精神。
装甲运兵车驶上了一段颠簸的路面,后面的载员舱内坐着八个脚底发炎的战士,车顶上坐了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他们用腰带将自己固定在车顶的扶手上,背靠着背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聊着自己的家乡、一见钟情的女人、对这场战争的一点看法,不过他们不会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聊这个伤感的话题还不如谈点别的,比如越南的女人,要说漂亮的可真叫人受不了,要说丑的嘛,如果实在找不到好的也就将就了,胡八一每次听到他们的瞎扯就忍不住想骂他们,不过他又不忍心,这些战友能活到最后的、笑到最后的能有几个人,与其让他们闭嘴还不如让他们说个够,毕竟士气重要。
装甲运兵车上的战士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因为他们聊到了师长的老婆,有人说是哪个头头的千金、有人说是小家碧玉、有人说是大学生、还有说是村姑的,最让大家想不到的是胡八一告诉他们师长的老婆是外国人,听他这么一说,坐在车顶上的人笑得差点从车上掉下来,就在他们开怀大笑的同时一声爆炸的巨响让所有人再也笑不出来。
装甲运兵车的前面的坦克轧到了一颗反战车地雷上,引起了后面的雷区的发生了一连窜的爆炸,胡八一所乘坐的装甲运兵车正处在第一波爆炸的攻击范围内,战车的底盘被炸开了花,载员舱内血肉模糊,不时有痛苦的喘息声传出。胡八一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瞬间飞了起来又重重摔回了座位上,下身立刻失去了知觉,大腿上的橄榄绿陆军裤子被鲜血浸透,左侧的胳膊撕掉似的痛,他勉强转过头望了司机老伍一眼,再过半年就满四十岁的老伍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他被装甲车底盘上的一块破片拦腰切成了两段。一股夹杂着恶臭的血腥味充斥在装甲车内的每一个角落。胡八一将头靠在车窗上,最后一个在出现在他眼中的活人是军医阿文。
第一部 1979年春…1980年11月 第二章 迷案
北京的天气在二月仲春的时候阴晴不定,空气里的火药味很浓,大街小巷里身穿绿军装的男男女女高喊着口号来发泄着他们一天的多余精力。潘家园菜市场里买菜的人很多,卖菜的人吆喝声也很大,大家的精神头都很足,是越战让这些人燃起了工作的热情。
在距离潘家园菜市场两条街的地方是潘家园古玩市场,也叫古玩一条街,在这条街上大小古玩店铺一家挨着一家,竞争很激烈。生活在潘家园内的人很多,在这里不仅有古玩店,吃、喝、玩、乐、住的店铺也一样不少,人类的基本欲望在这里都可以得到满足,买家和卖家在这里说着行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中国人和外国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寻找着他们中意的古董,或是向古玩店出售手头上的现货,古玩店是连接着买卖双方的纽带,其中有一家名为金玉古董店的不起眼小店就坐落在这条街上。
潘家园池塘也叫潘家池塘,池塘的对岸小白马旅馆里,6号房间的窗户开了一道缝,古董商大金牙刚睡醒,他伸出细长油腻的五根手指,在身旁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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