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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作品。这些东西在工作室内排列得十分显眼,而且井
井有条,有的在桌上和墨架上,有的在托架上和墙壁上。墙上和地板上一样,都覆
有一层厚厚的东方绒毯和褪色的刺绣丝织物。
①埃特鲁利:十九世纪意大利托斯卡纳的一个区。
我们四个人,一个是身材矮小、头发棕色、生性好动的迈森柏尔格,一个是名
叫芬贝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一头金发,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国民经济学家,无论
他走到哪里,总不住鼓吹妇女解放。再有医学博士塞尔敦和我。就这样,我们四个
人围坐在工作室中央的一张红木桌子边,各就各位。每个的座位形形色色,各不相
同。慷慨的主人为大家制订出一份出色的菜单。我们谈论了好长时间。也许还得添
些地酒。迈森柏尔格又得劳累一阵子了。
博士坐在一把古色古香的大椅子里,谈笑风生,而且经常说些挖苦的话。在我
们中间,他是一个专爱冷嘲热讽的人。他阅世很深,因而一举一动都显得玩世不恭。
他在我们四人中间是最年长的一个,也许已有三十岁左右,“生活经历”也最丰富。
“混蛋!”迈森柏尔格说,“他这个真有趣。”
事实上,人们真的可以稍稍把博士看作是“混蛋”。他的眼睛已放射出某件混
沌的光泽。他有一头剪得短短的黑发,头顶上的旅儿处,已有一小块地方童山濯濯。
脸上蓄着尖棱棱的胡子;从鼻子到嘴角处,流露出一种柳梢的神态,有时甚至令人
感到他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
喝“罗克弗尔”①时,我们又开始“促膝谈心”。是塞尔敦博士用起这样的名
词来的。他谈话时口气玩世不恭,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为人处世一向独树一帜,与
众不同,对尘世生活抱一种漫不经心、无所顾忌的态度,而且不时耸耸肩膀向别人
提问:“没有更好的吗?”
①“罗克弗尔”:法国南部苏尔松河畔罗克弗尔出产的一种羊乳干酪。
可是劳贝用转弯抹角的方式巧妙地发挥起自己的观点来。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陷在软垫椅里伸手在空中拼命打手势。
“问题就在这里!问题就在这里!女人的社会地位之所以卑下(他从来不说‘妇
女’,总是称‘女人’,因为这样更符合自然科学的原则) ,其根源在于偏见,社会
愚蠢的偏见!”
“干一杯吧!”塞尔敦博士轻声地表示同情说,并且倒了一杯红葡萄酒。这时,
这个好小子更是滔滔不绝了。
“哎,你呀!哎,你呀!”他激情满怀地继续说,“你这个愤世嫉俗的老鬼!
跟你这种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你们呀,”他一面说,一面挑衅地转向迈森柏尔
格和我两人,“你们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对呢还是不对?”
迈森柏尔格剥了一只橙子。
“大家各一半,准没错儿,”他用坚决的口气说。
“再说下去吧,”我鼓励谈话的人。他又要议论一番了,这个人总是不肯安静。
“根源在于社会愚蠢的偏见和鼠目寸光、缺乏公道,我说!他们干了一些区区
小事……唉,天哪,这倒是怪可笑的。他们创设了女子高级文科中学,还雇佣了一些
女入,让她们当报务员,以为这样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可是总的说来,总的说来又
如何呢?这是什么观点?这不过是性爱和色情之类的东西,真是目光短浅,骇人听
闻!”
“原来如此,”博士如释重负他说,并把餐巾扔在一边。“这至少是逗人的。”
劳贝连看也不屑看他一眼。
“你们瞧,”他又是恳切地说下去,同时拿起一块很大的餐后糖食挥动了一下,
然后煞有介事地送到嘴里。“你们瞧,如果两个人相爱,而男的把姑娘诱拐了会,
那末男的仍象过去一样,是一个很有体面的人,甚至还神气活现,威风凛凛……真是
该死的家伙!而女人呢?她却失去了贞操,为社会所唾弃,被人奚落,而且堕落了。
是的, 堕……落……了! 这种观点的道德准则又何在呢?难道男人也不是一样堕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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