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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这儿等着我们。
越军的追击暂时被压制住了,我们趁机带着伤员和越军脱离了接触。
“营长!”
我拖着负伤的一班长滚进了一个简易掩体,掩体里营长正抱着一挺轻机枪和小武等几个战士一同将子弹向越军倾泻。
“……。”
纵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只有泪水在流淌。
这时候老连长和一个战士由侧面山坡上滑进掩体,说:
“狗日的从侧面包抄上来了。”
营长一面射击,一面说:“老刘,带伤员快撤。”
老连长和战士们背着排长等伤员往后撤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十一、
营长已经预先将周围一些显著地貌的坐标点在作战地图上标注出来,我只要将观察到的敌人方位与地图上的坐标一对照,就可以马上估算的出敌人所处位置的坐标点,进而计算出火炮的射击诸元。
我蹲在掩体中,摊开地图,全神贯注地观察测算,并对着电台呼通了后方的团指挥部,请求炮火支援。
正在这个时候营长突然转身,一把将通话中的我推倒在地。
“轰”一声巨响。
那是两个扛着PRG火箭筒和火箭弹的越军火力支援小组,借助岩石、树木的掩护从侧面偷偷地逼近,向我们发射了一枚PRG火箭弹。
爆炸过后,满身尘土的我茫然地爬了起来,看见营长和另一个我们营的战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营长的身上被弹片击中的伤口正向外淌血,但尚有呼吸,那个战士已经不行了。
小武转过枪口,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把那两个正在重新装弹的越军撂倒,然后对我大喊:
“营长负伤了,请你马上带营长撤退。”
我说:“小武,我命令你立即带营长撤退,我掩护。”
小武松开了捂在腹部的左手:“陈大哥,你看。”
小武的腹部已经被血水湿透了,鲜血仍在不停地往外冒。
“……”
我无言。
我俯身接过小武递给我的机要包,紧紧地拥抱小武,然后回身背起昏迷的营长向后跑去,身后是密集的56式轻机枪和冲锋枪交替开火的声音……
后来团部的同志给我大致描述了当时的情形:
我背着营长离开后,小武交替使用营长和牺牲的战士留下的机枪和冲锋枪向敌人开火以掩护我们。
机枪的子弹打光了。
冲锋枪的子弹也没有了。
小武艰难地爬到电台旁边,拿起话筒呼叫指挥部对之前预先标定并报过去的坐标点对该地区进行炮火覆盖。
这个才19岁,来自粤北山区的瑶族战士,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分钟里,异常的镇定和平静,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面对狞笑着蜂拥而上的越军,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团长,敌人上来了。该开炮了。”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那铺天盖地的钢与火的洗礼。
当时包括专程赶来的军长在内,指挥所内所有的同志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两年后的一个冬天我探亲的时候专门绕了一下,去了一趟小武的家。
我在韶关下火车,转乘班车在沙石路上颠簸了大半天到了他们公社,然后搭顺路的拖拉机到山脚下,再爬了二十分钟山路才来到小武他们在半山的寨子。
虽然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惊讶于小武家的清贫:寨子没有通电,昏暗的屋子里,围着火塘散乱地几张竹床和竹椅,以及锅碗瓢盆的物什,这已经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已经是三九天了,大人小孩都还穿着草鞋。
小武的妈妈很早就不在了,他是这个家庭的大儿子,下面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在这粤北的石灰岩地貌的山区,本来自然环境和物产就恶劣,小武参军后只有小武爸爸一个劳力,生活就更艰苦了。
我明白了小武的牙膏每次为什么只挤那么一丁点,为什么肥皂剩下那么一丁点也不舍得丢掉,为什么从未见过他去驻地的服务社……。因为他每月七元的津贴费要省下来给弟妹交学杂费、书本费和年老多病的奶奶的医药费,他那柔弱的肩膀承载了太多、太多。
小武一家和整个寨子对我到来很是惊讶和热情,一定要我留下吃晚饭并立即张罗起来,村长还带来了自家准备过年的酿酒和腊肉。他们越是热情,我则越发感到羞愧:小武这个我最熟悉、最亲密的战友,这个为掩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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