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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阳可以渐渐地感受到它们的雀跃,只是这种感受也仅仅存在於一刻之间,之後便随著渚的手掌离开而消失无踪。
当季阳再度睁开眼睛时,渚已然转身背对他,本想张口呼唤渚的季阳,在不期然间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後,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服,只是碍於眼下的形势,他没有张口。
“在这宅邸内你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待在这幅画卷中,虽然我的气息可以给你能量上的补充,但是终究薄弱。”渚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有了莫名的神采,“我没有想到还能在今日遇到你。”
“我也没有想到,也许就如你所说,即便我在那时表面上不肯承认,但终究仍有一丝执念,况且对於季家的守护也激发了我的觉醒,这里曾几何时可容得那些贱民踏入了!”那人一开始说得淡然,只是最後那骨子里的高高在上仍旧显露无疑。
“现在的世道早已变了,你也不是那个权倾一方的侯爷,如无事,你还是待在画卷中吧。”
似乎这人说的话语使渚想起了什麽,渚即便不曾察觉,季阳却敏锐地感受到渚在这时放松了许多,不过另外一人对於渚的了解比之季阳,还更为深刻。
“那麽你要准备去哪儿?你不是应该待在这里吗?渚?”
渚顿了顿後回道:“我自然有我的事情需要完成。”
“你还是如此。”那人幽幽叹息一声,目光随後不由看向了季阳说:“原以为这些年过去,你终会有所改变的。”
“变与不变又有何要紧。”渚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淡漠地回答。
那人闻言後只是摇头苦笑一声,便又消失在画卷中。
季阳看著那幅又恢复如初的山水画,神色间有一瞬的迷茫,望向渚时,他终於忍耐不住地喊出了一声,“渚……”
下一刻渚转过身来面对他时,季阳的神色间忍不住露出惊惧之色,因为那双他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中见过几次的红眸,又再度出现在眼前,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响彻在季阳的耳边。
他忍住了想要退却的冲动,直视著那双红眸,声音中有了某种涩然,“渚……”
再度的相逢没有带来任何的欣喜与感动,相反则是苦涩满心,季阳不知道除了这一声呼唤外他还能做些什麽,在之前他只觉得在那两人之间的自己彷佛是多馀的,而现在……
“这里无法再多待下去了,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渚丝毫不觉得这样问有什麽突兀,彷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离开?”季阳心中刚刚升起的涩然忽然被这句问话所打断,一时有些茫然,但渚却误以为季阳舍不得离开。
“不离开这里的话,你难道想要任人宰割、被那些人抓去解剖一番吗?况且就算有你体内的力量作为依仗,你如今还不能完好地控制它,恐怕到时会误伤了你的父亲和兄长。”
季阳在这时也不欲解释,只是接著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是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吗?”
“是,我们……”
“小阳哪里也不会去!”
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打断了渚的话语,不知何时走到两人附近的季旬对著渚怒目而视。
“你们护不了他。”对於季旬的敌意,渚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淡漠地点明了一个季旬根本无法反驳的事实。
“你!”季旬看著渚的目光极为不善。
“我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播出去,如果你不想落下一个窝藏罪犯的嫌疑,你尽可以和我在这里耗时间,使季家的处境雪上加霜。”渚无视於季旬的愤怒,直接点明了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
季旬看著似乎仍旧在迷茫中的季阳,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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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休息的安斯艾尔被床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接通电话时本来还略有睡意的神态,在听到寥寥数语後,瞬间睡意全消,目光中也显出凌厉之色来。
“我知道了,兰加那边我没有别的意见,一切按照计画行事即可,好的,就这样。”
放下电话的安斯艾尔没有了那份睡意,看看时钟,已经快到中午,他的脑海里满是一个讯息——渚,出现了。
渚的出现使得他再也没有保护季阳的藉口,那些早已迫不及待的人们不会听进任何人的劝阻,更何况一切早已蓄势待发,已经没有停止的可能了。
而兰迪家族已然身陷其中,所以最终他仍旧只能选择家族,这就是命……安斯艾尔如此自嘲,甚至到最後疯狂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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