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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斜阳将尽,在廊前拖出他一道斜影; 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忽然有些好笑。
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三哥?”罗小义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
伏廷看他一眼,站直了; 脸色也摆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罗小义直笑:“我已经听说了。”他指指大夫离去的方向; 眉飞色舞的。
他先去了趟军中,再过来时正好瞧见大夫从偏厅里离开; 原先以为是他三哥的伤出事了,去问了一下; 不想竟问出了个喜讯来。
“三哥; 说实话; 你可高兴坏了吧?”
伏廷说:“我是你不成?”
罗小义啧一声:“是了,三哥素来稳重,自然是在心里高兴了。”
伏廷知道他是在揶揄; 今日却也任他去。
“可要庆祝一下?”罗小义忽然问。
伏廷看他一眼:“哪来的花头。”
罗小义一下子又认真起来了:“这算什么花头,你打父母亡故后就一直一个人到如今,如今嫂嫂就要为你添丁进口了,怎能不庆祝?”
伏廷听他提及父母,抿住了嘴。
罗小义一下反应过来,讪笑:“我不该提这茬的,没别的意思,反正就是替三哥高兴呗。”
他跟着伏廷多年,比起其他人更深知他的过往。
伏廷父母早亡,但这段过去,他几乎从来不提。
左右跟随他的人要么是军队下属,要么是下级官员,也只有他这个当兄弟的清楚。今日一不小心说溜了嘴,实在是有些不应当。
“三哥,要不喝一盅吧。”他岔开话。
伏廷站了一瞬,说:“也好,喝点儿吧。”
罗小义见他发话,才又轻松起来,拍一下腿:“好啊!”
说着又止不住嘿嘿的笑起来。
他这个人生了双圆眼,一笑就特别明显。
伏廷抬脚踹他一下:“别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有孩子了呢。
※
栖迟在主屋里坐着。
身边早已被围住。
新露和秋霜在她面前恭敬下拜,规规矩矩地见了礼,起身后俱是一脸的笑:“恭喜家主。”
李砚在她面前站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小腹:“太好了姑姑,我这是要有弟弟了,不,也许是个妹妹,反正都好。”
新露和秋霜听了他这又乱又急的话语,皆掩口而笑。
李砚连日来因着实在担心栖迟安危,为了第一时间等到斥候的消息,坚持要住在军中,连带新露和秋霜也一并只能在那里伺候着。
今日收到消息后他们匆匆赶回来,正好见到栖迟随同伏廷一同从书房里出来。
当时那情形,用李砚的话来说便是,他姑父的脸色倒是没瞧出什么,可一只手紧紧扶在她姑姑腰后,姑姑却又面颊微红,瞧着没有半点事,却又好似很有事。
当时还不知道缘由,随后他姑父让他们来屋里团聚,适逢一个婢女送来大夫交代的安胎汤药,才叫他们知道了这消息。
顿时翻天覆地一般,新露和秋霜都快要喜极而泣了。
原先他们只顾着担心栖迟安危,哪里会想到人不仅没事,还多出了一个呀!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
于是新露和秋霜立即行了大礼,跪拜道喜。
李砚也是惊喜地有些语无伦次了。
栖迟看着他们这模样,有些好笑:“被你们弄得如此郑重,我倒是没想到。”
新露道:“自然要郑重了,家主此后有了大都护的骨肉,一定会更得大都护疼爱,料想以往那些波折都不会再有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栖迟听了心思轻动。
她原也意外,但现在已平静许多,这个孩子来了,突然,却又顺理成章,一瞬间就让她明白她已与他有了更深的联结。
的确是好事,她与他之间从此后不只是彼此了。
她莫名的想要笑,又看了看他们,还是收敛了:“行了,莫要再说这个了,倒叫我生出负担来。”
新露一听那还得了,看了看秋霜,又扯一下李砚衣袖,笑着道:“那家主还是好生歇着吧,我们这便退去了。”
李砚原本还想问她此番出去可有遇到什么惊险没有,此时都不敢再提。
临走前,他还有些感慨:“姑姑可千万要好好休养,这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