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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井忙说：&quot；干炸天富罗。&quot；

&quot；就那玩意儿还凑合；其他的那些根本没滋味。上次你和家驹去弄茶道；他回去对我说；那茶上有层沫子；和唾沫差不多。免了。&quot；

滕井笑笑：&quot；不在那茶怎以样；是气氛………宁神内敛；物我两忘；相当于中国庄子所说的境界。&quot；

寿亭喝茶：&quot；什么桩子柱子的；说说；咱那布是怎么档子事儿？&quot；

滕井晃着头：&quot；陈先生；我是没办法。&quot；

寿亭从茶碗上抬起眼来：&quot；什么？你的布你没办法？&quot；

滕井忙解释：&quot；南崎丸此次一共运来三千件坯布；有你们厂里订的一千件；这我不用说了；另外的两千件是元亨厂的。&quot；

寿亭说：&quot；这不挺好的嘛！你为什么违约？他给的钱多？&quot；

滕井坐着鞠躬；面有愧色：&quot；是这样；陈先生；元亨厂的贾小姐在东北找了关东军的将领；他们来电命令我把布全卖给他们。陈先生；你不了解日本；我如果违背；就很难再经营下去。真是对不起！&quot；

寿亭把茶碗往桌上的撂：&quot；嘿；这娘们儿还没完了！滕井；你也是；这么大年纪了；油里没你；盐里没你；也帮着娘们儿架秧子。还一件布里赔了我五块大洋；你倒是挺大方。&quot；

滕井再鞠躬：&quot；这钱是元亨染厂拿的；我倒没损失什么。只是损失了本社的清誊。请相信；陈先生；我确实没办法。&quot；

寿亭看着他：&quot；你是没损失什么；可我怎么开工？&quot；

滕井说：&quot；是这样；我影响了陈先的经营。我的下一船货二十天之内就能到岸；我想；每件布让利陈先生两块钱；还是按一千件算。这样可以吗；陈先生？&quot；

寿亭佯装无奈；&quot；不可以又能怎么样？就这么着吧！你也有难处。明天我让家驹送订金来。&quot；寿亭刚想站起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quot；我说；你那国也怪；当兵的还能管干买卖的。&quot；

滕井干笑着：&quot；陈先生不了解日本；现在军队什么都管；不光做生意的；连学校他们都管。&quot；

&quot；派人去教书？他们懂个屁！要说鼓捣碎着硫磺木炭造炸药；他们在行。&quot；

滕井也乐了：&quot；他们不是去教书；是教学生们军训。在日本连女学生都要知道怎么用枪。我女儿来信告诉我的。&quot；

寿亭也乐了：&quot；学用枪干什么？将来打他男人？&quot；

滕井看看寿亭没正面回答；只是轻轻叹口气。

寿亭见他不答；就作总结性发言：&quot；滕井哥；咱实实在在说；别的日本人我没打过交道；不知道怎么个成色；你倒还不错；也挺有信用。可是你国里弄的那一套女人放枪；男人上房的；这是格外一路。&quot；说着笑起来；同时告辞。

滕井笑着拉住他：&quot；陈先生；今晚我请你喝酒；喝最好的清酒。我做错了事情；理应赔罪。上次你忙；没喝好；咱们今天好好喝。我们一边喝着酒；我让人一边给你弹琴唱歌。&quot；

那女侍轻轻地把门拉开；面带敬意低头跪在门边。

寿亭笑笑：&quot；抓紧运布！你那酒………&quot；他指了一下跪在门外的日本女侍；&quot；和她一样。&quot；

&quot；怎么样？清酒不好？&quot；

&quot；水太多！哈哈。。。&quot；

滕井拍着寿亭的肩也笑了。

7。探

刘先生拿着账单站在明祖的办公桌前：&quot；董事长；咱连让利带减价；陈六子怕是撑不了几天了。今天我让人出去问了问；这四天；飞虎牌基本上是一尺没卖。&quot；

明祖点点头；学张作霖用大拇指左右捋了一下短胡子：&quot；他就是卖；也无布可染了。自从他来了青岛；我就觉得不踏实；可一直没找到好办法。刘先生；咱这些天一共发到外埠多少？&quot；

刘先生：&quot；细账在这里。&quot；说着掀动账单；&quot；天津；北京到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