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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鹅黄,娇嫩的色彩像春风柔情,使烟玉的心都要为之融化颤栗。一时间她百感交集,喜泪横流。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觉得每一样都亲切无比,温馨无比。
前面戏台上明月胜正在委婉清亮地唱着一段西皮流水。烟玉在他的床边坐下,理好衣服,挺直腰背,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听着。
终于散戏了,戏班子人开始陆陆续续回到小楼里,脚步声咳嗽声灌满狭长的走道空间。烟玉的心狂跳起来,她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显出不经意的坦然。
门推开了,明月胜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最初的瞬间,他脸上浮现出茫然,甚至有一丝丝的慌乱失措,仿佛怀疑自己误入了别人的房间。而后他眼睛里一点点的冷下去,眉毛微微地皱起来,嘴角的线条也显得僵硬。他就这么站着,面呈不悦地看着烟玉,像是他从没有认识坐在他床边的这个女孩子,而且以后也没有相交相识的可能。
烟玉不计较这一切。能够和明月胜距离这么近,看到他这张秀美异常的玉色面庞,和他呼吸着同一间小屋里的柔性的空气,烟玉此心已足。此时她身不由己地站起来,目光贪婪地盯住了明月胜的眼睛,梦游一样地向他走过去。
明月胜却是将身一闪,从烟玉的旁边擦过,与她恰好调换了一个位置。他弓下腰,用劲扯着揉皱的床单,沉了脸说:“你把我床上坐脏了。”
这句话虽然吐气轻微,在烟玉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大眼睛望着明月胜,颤声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坐脏了你的床?”
明月胜直起身,一字一句说:“不错,一个做了日本人的娼妓的女人,她不配坐在我的床上。”
烟玉哆嗦着嘴唇:“那么你呢?你自己呢?你忘了你从前每次从佐久间那里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明月胜冷笑道:“那不一样,我说过我是被逼无奈,我身上系着戏班子里几十条人命。有的人却是主动投怀送抱,那就是无耻。”
烟玉一下子泪如雨出,扬手打了明月胜一个耳光。她看见明月胜五色的面庞上瞬间肿出几条红红的手印。她的手哆嗦起来,不尴不尬地停留在半空中,如同等待她的处置一样。她喃喃地说一声:“对不起。”
明月胜淡淡地一笑:“好了,这下子我不欠你任何情分了,请你立刻从我这里走开。”
烟玉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不不,我必须要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不要阻拦我明天要做的事情。”
明月胜不屑地抬了眼睛,在烟玉脸上飞快地一扫。“你明天要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莫非你上吊自杀还要我来偿命不成?”
烟玉打一个寒颤。她从明月胜的眼睛里感受到一种极度的寒冷。她想这件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她原本没必要为别人舍身饲虎,这世界上真有人懂得女人,懂得情爱,懂得“献身”这个字的含义和分量吗?
烟玉委顿了四肢,只觉浑身上下疲惫不堪。此时此刻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她心里有一种饱胀,就像吃了太多的粘食,一团一团地堵在喉咙里胃管中,恨不得伸手进去掏出来才好。
她不声不响地转身,慢慢走出房去。身后有一声很响的关门声,她没有回头。她通身上下麻木着,疼痛着。
烟玉不止一次地盘算过杀死佐久间的办法。用刀?刀该刺进他的哪个部位?喉管还是心脏?她想像着尖刀刺进佐久间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佐久间血糊拉塌倒地挣扎的模样,不由得双手一阵阵地哆嗦。她身单力薄,佐久间膘肥体壮,一刀能刺进要害吗?若是不行,佐久间反手一刀刺死她倒是轻而易举。
用毒药?什么样的毒药最最合适?佐久间生性多疑,他不会轻易吃别人端给他的食物。若是这毒药稍有异味,那就更容易被他察觉。再说,从哪儿能弄到毒药也是个问题,烟玉一个年轻女孩,从前几乎是没有一点点关于这方面的常识。她曾经试探着问过薛暮紫,话刚提了个头,薛暮紫已经有所怀疑,一个劲地问她要毒药干什么。烟玉知道薛先生是误会了,他以为烟玉被心碧赶出家门之后不想再活。烟玉心里怅怅地想,别人怎么就觉得她活不下去了呢?她就这么死了值得吗?她杀死佐久间之后还要跟明月胜结婚,他们有长长的好日子要过下去呢。
烟玉最后决定用枪。枪在佐久间那里是现成的,他有时候挂在腰上,有时候放在桌上或者枕下。烟玉拿到枪之后,瞄准了佐久间,扳机一扣,一切万事大吉。卫兵听到枪声会冲进来,烟玉只须咬死了一句话:佐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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