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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万一共产党没那么大的势力,坐不了江山,自己倒偷鸡不成蚀把米。王千帆给他出主意说,下次遇上跟新四军交锋的机会,朝天打上几枪,做个样子给沈沉看看,新四军那边必然就知道了他的心意,自会给他记上一笔功绩。郑义昌觉得这法子不错,两头都讨了巧,将来两头都能领赏。
七月底,陈毅的新四军占领黄桥,全歼了何克谦的保安二旅。韩德勤果然命令沈沉率部向新四军进攻。沈沉是个聪明人,想想陈毅既能占了黄桥,可见这人十分了得,自己不过是一支地方武装,此时去向陈毅的得胜之师进攻,不是明摆着拿鸡蛋碰石头吗?沈沉就打算带一个团的兵力去,在黄桥附近找一支新四军的小部队,围而歼之,快去快回,干脆利落。打这样一个漂亮的胜仗,韩德勤面前总是可以交得了差的。
郑义昌闻讯,主动替他的二团请战。沈沉大喜:当兵的就要有这股子闻见火药味儿便浑身来劲的精神。沈沉特地在全旅的军官大会上表彰了郑义昌,又把全旅仅有的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调给二团,以壮军威。沈沉亲自挂帅,志在必胜。
上埝离黄桥不足百里,沈沉怕部队走得过干疲乏了不能打仗,故意把行军速度放慢,一天的路程分作两天。第二天傍晚,尖兵报告已经进入新四军防区,也该着沈沉幸运,这个外围防区内只驻了新四军一个营,沈沉以团围营,想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沈沉又想,黄昏时候发起进攻是个好时辰,敌人正当起锅开饭之际,又见日暮西山,百鸟归窠,牛羊回栏,人就容易怠倦麻痹。一旦战斗打响,他们速战速决,不等敌人援兵来到,刚好趁夜色撤退。新四军新来乍到,地形生疏,黑夜里决不敢盲目追击。而他们是地方武装,熟门熟路,绕上几个迷魂阵,无疑会安然返归上埝兵营。新四军总不会有这个胆子,敢孤军一支追到上埝来吧?
沈沉的计划应该说是滴水不漏,稳妥得当的。然而他万没有料到的是,双方人力刚一接触,郑义昌的二团人马就不攻自溃,稀里哗啦缴械投降了。沈沉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简直看不出来郑义昌有什么理由败得如此迅速。新四军武器不比他强,兵员更是悬殊,莫非对方真是正义之师,有神灵相助?
二团自郑义昌开始全部做了新四军的俘虏。沈沉幸得会水,由两个勤务兵掩护,趁夜色游过老龙河,连夜逃回上埝。
做了俘虏的二团官兵被带到黄桥,受到陈毅的款待。先是好饭好菜的吃了一顿,接着由新四军里能说会道的政工人员替他们上课,讲国际国内形势,历数蒋介石背信弃义、破坏抗战的事实,宣传新四军八路军的累累战绩,深入浅出地解释了共产党的目标和纲领,又大大地描绘了一番共产主义的神话般的前景。之后,新四军文工团专门为俘虏们表演一台节目。那些戴军帽穿军装的女战士们个个活泼漂亮,落落大方,她们神采飞扬地往台上一站,有如天仙下凡,把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海阳地方部队的官兵们看得眼珠子发直,一个个如痴如醉,呆若木鸡。
最后的仪式是召开欢送会,给俘虏发还枪支,送他们仍回上埝。当即有不少人表示愿意留下。这一天里,新四军驻地活泼自由的空气董得他们迷迷糊糊,他们从未受到如此平等的随和的礼待,以至觉得恍然如梦。他们自愿留下,是指望着能够天天如此,永远如此。
陈毅亲自给沈沉修书一封,晓以联合抗日的大义,托郑义昌带到上埝。郑义昌其时万分激动,背了双手不肯接这封信,一再述说他对共产党的倾慕,对陈毅军长的倾慕,表示他要留在新四军里的决心。陈毅笑着,告诉他说,他回到沈沉部队比留在新四军里作用更大,他此一去是做了火种,做了宣传机和播种机,替新四军做宣传,替抗日活动做宣传。几句话把郑义昌说得眉开眼笑,顿觉自己高大了很多,肩负的重任又了不起了很多。他向陈毅保证说,他会把沈沉说得调转枪口,只打日本人,不打新四军。
郑义昌踌蹰满志地回到上埝,当即求见沈沉,转交陈毅的亲笔信。沈沉不见,派人传出话来,说他平生见不得在战场上下跪的软骨头,念在郑义昌跟他多年的分上,他不追究此次战事失利的原因,但是郑义昌必须从此离开保安一旅,或回老家种田,或去投奔他处。郑义昌岂肯善罢干休,站在沈沉门外反复恳求,无奈沈沉下了决心,紧闭房门,终是不应。郑义昌知道沈沉的脾气,也就把牙一咬,扭头出了保安一旅的军营。陈毅手书的那封信,被郑义昌在路上撕得粉碎,扬手扔进了串场河里。
郑义昌一走,照理说王千帆身份已有暴露的危险,也应该接着离去才对。然而此时通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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