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FFFFF探病(第1/3 页)
“侍郎大人,您且瞧瞧我们大人......”李稳向来恪守规矩,在李勇毅面前连称呼都不敢逾距,此时,只敢软声软气求情。
毕竟六七岁便来到李瀚狰身畔,随他读书识字,饮马搭弓,在他心里,视李瀚狰为兄长,虽高攀,相差无几。
“继续。”李勇毅抖着胡须,觉得独子背后那道红,红得让人心烦意乱,格外扎眼。
第二棍紧接落下,此棍较第一棍稍轻。李稳一秒都不敢错眼,唯恐自己失手打坏李瀚狰。
李瀚狰骨架子里空闷地一响,后背疼痛随之而来,几近喘不过气。方才痧红处瞬间破裂,鲜血状似破土嫩芽,缓缓顶出表皮。
他嘴里吐了句,二。
“二不算,重来。倘若你再对他手下留情,从头开始计数。”李勇毅冷酷的声音在祠堂盘旋上扬。
李稳汗水刺入眼中,火辣辣地和着泪水淌下:“是。”
第三棍、第四棍......每一棍皆带着呼呼破风之声,狠狠砸在李瀚狰躯壳上。
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二十棍刑依次落下,鲜血淋漓,伤口纵横交错,有处甚至露出粉白相间的筋膜。
祠堂楠木地面,点点鲜红撒溅,血腥之气弥漫。李瀚狰紧攥铁拳,再度挺直脊梁,因此撑开的伤口涌出细小血线,顺着后腰隐入裤腰,不多时便团黑洇开。
李瀚狰牙齿咯咯作响,一步一挪,膝行向前,朝父亲重重磕了个响头:“谢侍郎大人。”
一听称呼,直把李勇毅气得胡须乱翘,破口大骂:“逆子,尚不知错!非得捅破天要了你项上人头方肯罢休不成!”
他气得浑身颤抖,四下寻觅,一眼瞟见李稳手中仍沾着血的刑棍,伸手便夺:“拿来!”
李稳岂肯从命,当即跪下,以身抢地,将那根刑棍护于身下:“侍郎大人,侍郎大人!万万使不得啊,您消消气,行行好,再打下去人便要坏了啊!万万不可啊!”
任凭他如何胡乱求饶,左右躲闪,亦难灭李勇毅心中憋闷怒火。
刑部侍郎浸/淫官场多年,惯是混得顺风顺水,自恃拿捏人心有一套,唯独与这儿子不对付。不见还好,一见就总被儿子冷冰冰的态度刺得浑身刺挠。
偏生李瀚狰倔骨头,不随他意任他拿捏,自己在礼部鸿胪寺混得像模像样,全不靠他。
此次,若是提前与李勇毅知会一声,倒也算不得什么,偏偏李瀚狰不问自取,摹了父亲字样盖了私印递折子到大理寺,这便真是拔了老虎胡须。
李勇毅一时气昏了头,抢棍不成,对着李稳屁/股便是一踹,可李稳敦厚壮实,反倒把李勇毅撞得往后一趔趄。
啪嗒一声,最下方小小牌位叩倒在香案案头。
李稳抬眼一瞧,破了音的扯着嗓子喊:“侍郎大人,是夫人!是侍郎夫人的牌位,夫人亦不同意啊!”
李瀚狰耳中灌了水似的发胀,所有声音都凝固于空气之中,听不真切。
跪着已是强弩之末,须臾之间,紧缩瞳孔,视线一片模糊,人往后一仰。
那一日,淡黄阳光透过云层,似缕缕金丝洒落,柔和而温暖。
崔窈娘身着一袭满绣天香花的襦裙,心中满是忐忑,缓缓朝着宣平门李府而来。
这并非她首次踏上通往李府的这条路。上一次,是为了还人情,而这一次,虽也说是为还人情,可心中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愫。
她深知自己穿越至这波谲云诡却又生机勃勃的唐朝,在这浩瀚世间,不过渺小如沧海一粟。那李瀚狰,身份贵重,不是没学过历史,单凭他姓“李”,身后庞大氏族注定捧他挂上天幕。
她从柳枝珍的转述中得知李瀚狰告了病假,隐隐约约与大理寺有所攀扯。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是自己多虑。但若李瀚狰真是因那纵火案受的棍刑,她着实难辞其咎。
心中那点忐忑,很快便被愧疚与担忧所取代。愧疚的是,自己竟给李瀚狰带来如此磨难;担忧的是,此番前去,是否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她边走边在心中反复思量,好几次都萌生出往回掉头的念头。但正如中国人那句古话,来都来了。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崔窈娘一心只想在这个瑰丽的时代闯出一番事业。同样的道理,既已来到此处,又岂能轻易退缩。
上次来李府的情景还未忘却,心中更是纠结。
这次前来,真的只是为了还人情吗?还是心中有着猜测——李瀚狰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情愫?她努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