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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巴斯克通知筵席已准备好了。吉诺曼先生让珂赛特挽着他的手臂走在前面,和跟在后面的宾客一同进入餐厅,大家根据指定的位子,在桌旁入座。两张大安乐椅摆在新娘的左右两边。第一张是吉诺曼先生的,第二张是冉阿让的。吉诺曼先生坐下了。另一张却还空着。大家的目光都在寻找“割风先生”。他已不在了。
吉诺曼先生问巴斯克:
“你知道割风先生在哪儿吗?”
“老爷,”巴斯克回答,“正是割风先生叫我告诉老爷,他受了伤的手有点痛,他不能陪男爵先生和男爵夫人用餐,他请大家原谅他,他明早晨再来,他刚刚离去。”
这个空着的安乐椅,使喜宴有片刻感到扫兴。割风先生缺席,但吉诺曼先生在,兴致勃勃的外祖父能抵两个人。他明确地说如果割风先生感到不舒服,那最好早点上床休息,又说,这只是轻微的一点“疼痛”。这点说明够了。更何况在一片欢乐之中一个阴暗的角落又算得什么?珂赛特和马吕斯正处在自私和受祝福的时刻,此时人除了见到幸福之外已没有其他感觉了。于是吉诺曼先生灵机一动,“嗨,这椅子空着,你来,马吕斯。虽然按理你应当坐在你姨妈旁边,但她会允许你坐过来的。这椅子是属于你的了。这是合法而且亲切的,如同财神挨近了福星。”全桌一致鼓起了掌。马吕斯便坐了珂赛特旁边冉阿让的位子;经过这样的安排,珂赛特本来因冉阿让不在而有点不乐,结果却感到满意。既然马吕斯当了后补,珂赛特连上帝不在也不会惋惜的。她把她那柔软的穿着白缎鞋的小脚放在了马吕斯的脚上。
椅子有人坐了,割风先生已被忘却;大家并不感到有什么欠缺。于是五分钟后,全桌的来宾已经喜笑颜开,什么都忘了。餐后上水果点心时,吉诺曼先生起立,手中举着一杯不很满的香槟,这是因为怕他那九十二岁的高龄因手颤而使酒溢出,他向新婚夫妇祝酒。
“你们逃避不了两次训戒,”他大声说,“早晨你们接受了教士的,晚上还要接受外祖父的。听我说,我要劝告你们:‘你们相爱吧!’我不来搬弄一堆华丽的词藻,我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幸福吧!’天地万物没有比斑鸠更聪明的了。哲学家说欢乐要有分寸。我却说:‘要尽情欢乐,要象魔鬼那样热恋,如痴如醉。’哲学家是在胡诌,我要把他们的哲学塞回到他们的喉咙里去。人们难道会嫌过分,玫瑰花开得太多,歌唱的黄莺过多,绿叶太多,生命中的清晨太多吗?难道人会爱得过火?难道双方会相互喜欢得过火?注意,爱丝特尔,你太美丽了!小心,内莫朗,你太漂亮了!这纯粹是蠢话!难道相互会过分迷恋、过分爱抚、过分使对方陶醉吗?难道生命的活力会过多?幸福会过分?欢乐要节制。呸!打倒哲学家!欢天喜地就是智慧。
你们兴高采烈吧!让我们兴高采烈吧!我们觉得幸福难道是因为我们善良?还是正由于我们是幸福的所以我们也是善良的呢?桑西所以被称作桑西,是因为它属于哈?勒?桑西①呢还是因为它重一百六○克拉呢?关于这个我一点也不知道;生活中充满了这类难题;重要的是去获得桑西和幸福。幸福吧!不要挑剔,要盲目地服从太阳。太阳是什么,就是爱情呀。提到爱情,就是指女人。啊!啊!无上权威就这儿,这就是女人。你们问问这个造反的马吕斯,他是不是珂赛特这个小暴君的奴仆。他是心甘情愿的,这胆小鬼!女人!没有站得住脚的罗伯斯庇尔,掌权的还是女人。我也只是这个王党的保王党员了。亚当是什么?他是夏娃的国王,对夏娃来说,是没有一七八九年的。有的君主权杖上有朵百合花,有的装饰着一个地球,查理曼大帝的权杖是铁的,路易十四的是金的,革命把这些权杖用大拇指和食指折断了,好象两文钱的麦秆一样地拧弯了,完蛋了,断了,都倒在地上了,不再有权杖了;但是你们给我来造这块香草味的绣花小手帕的反吧!我倒想看看你们敢不敢。试试吧。它为什么结实?因为是块布头。啊!你们是属于十九世纪的?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是属于十八世纪的!我们和你们一样愚蠢。你们管霍乱叫流行性霍乱,称奥弗涅舞蹈为卡朱沙。不要以为你们因此就能使宇宙有多大的改变,永远都得爱女人。我不信你们能摆脱得了。这些女魔是我们的天使。不错,爱情、女子、接吻,这个圈子你们是跳不出的;至于我,我还想钻进去呢。你们之中谁曾见过,金星在太空升起,她是这个深渊上卖弄风情的女郎①。海洋里的色里曼纳,她安抚着下方的一切,好象一个美女在俯瞰狂涛。海洋是一个粗暴的阿尔赛斯特。它嘟囔也没用,维纳斯一露面,它就得笑逐颜开。这只野兽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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