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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一百年前的事已经磨尽的她的骨血,否则也不会在沉睡之际为即将破世的小神君取那么个名字——弃。
父弃母弃,为天地所弃。
幸得天启真神在清池宫,在他破壳启智后改了另一个音,阿启,这便是当年清穆与后池精魂所化的孩子,如今清池宫的小神君。
凤染望向岿然不动,紧闭了百年的洞门,眼缓缓垂下,神情难辨。
后池,一百年了,无论当年纠葛是非,都已经过去了,你该……醒了。
朝圣殿后殿。
因为已近一年未回天宫的景昭公主突然驾临,整座宫殿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天后自殿外走进,见景昭坐在椅上等她,冷着脸转身,却被跑上前的景昭一把拉住衣摆。
“母后。”景昭声音低低的,有些微不可见的请求:“您都已经一年没同我说过话了……”
景昭执掌苍穹之境百年,久居众人之上,心性脾气早已非当年可比,天后见她一副久违的小女儿姿态,也有些不忍,但还是转身拂手,硬声道:“你如今在苍穹之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还需要我这个母后!”
“母后,神君虽说接掌了妖界,可是从来不曾对仙界不利,也无损您和父皇的尊位……您怎么到如今还要生气?”
“景昭,你应该知道,从天启和上古降世,上古历开启之时启,三界八荒就不可能再以你父皇为尊了,这些好听的话,你就别再敷衍我了。”想着这些年终归因为景昭在苍穹之境的缘故,三界对她和暮光的敬重不减反增,天后的声音柔了下来:“我生气的并不是当年妖界之事……”
因为天后的话,景昭面上划过一丝惊喜,可这喜意还未到达眼底,就硬生生的僵住。
“我生气的是这都多少年了,虽说当初婚礼被打断是情非得已,可你在苍穹之境名不正言不顺的呆了一百年,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天后的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景昭,虽然如今妖界和仙界偶有摩擦,可有天启和白玦在,不会有什么大乱,你若不趁早在苍穹殿正了名分,若是有一日,后池……不是……上古真神若是出了清池宫,你该如何自处?”
极不情愿的吐出那两个字,天后揉了揉眉角,坐在了一旁的椅上。
整个三界都知道当初的后池便是如今的上古真神,虽说不知道她为何这一百年不出清池宫,可却无人不清楚当年的一段因缘纠葛。
比起身份尊贵,连三大真神都不及上古,又何况是如今的景昭?
景昭沉默了下来,良久后才端起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神情有些悠远,但却淡漠的有些不正常:“母后,不管她身份如何,总归没有强抢别人夫婿的道理,如今陪在神君身边的……是我。”
她缓缓抬头,眼中竟有骨子完全不输于天后的久居高位的贵气和倨傲来。
天后微微一怔,随即暗自叹了口气,为了能名正言顺的站在白玦身边,这百年来,景昭到底改变了多少,又隐忍了多少?
“那你今日前来又是为何?”天后转过眼,看着景昭,慢慢道。
“下个月是东华老上君的寿诞,他给苍穹殿送了请帖,我想和母后一起出席。”景昭抿了抿嘴角,算是揭过了刚才的话题,想起来意,笑了起来。
“是大泽山的东华上君?”天后心底一突,见景昭眉宇未动,提醒道:“两百多年前的东华上君寿宴,我听说她……”
“母后,都过去了。老上君寿宴,我们一起出席,也算是给足了他脸面,不会有什么闲话的。”景昭神色淡淡,轻声道。
天后顿了一下,明白了景昭话中的意思。
无论上古身份有多尊贵,只要她不出现,而景昭又能一直站在白玦身边,这三界中受众仙景仰的永远都只会是景昭。
她沉默片刻,终于在景昭微微期待的眼神中叹了口气,道:“好。”
景昭得了天后的保证,闲谈一会便离开了,天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御宇殿外,揉着眉头,眼角出现了一抹疲惫。
已经一百年了……从古帝剑出世,后池觉醒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战战兢兢的活了一百年了。
每一日都在惶恐中度日,唯恐上古会出现……到如今,她竟及不上景昭的胆子和心气。
景昭,如果你经历过上古亘古悠久的岁月,伴在那人身边千年万年之久,你就会明白,这世上,有些人,生来便能主宰世间,位极众生。
苍穹之境中,三首火龙无聊的盘在大殿上,打着哈欠,用爪子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