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夜探(第2/3 页)
弯月若眉,斜斜地挂在竹子梢头,莹莹洁洁。
她仰起细颈,凝望月亮,凉夜使她渗出一丝悲凉的情绪。
崔捷音复又提起笔,缓缓在纸上写下两句:
弯月如眉挂竹梢,清辉洒落悼君少。
写完停笔,已不知心下是烦乱多还是伤怀多,崔捷音几下揉了纸团,送去烛火下烧了。
宣纸一接触火舌,很快就将其化为灰烬。
正如她独一无二的兄长、真正的十九岁英才,崔明安。
每个人都用兄长的名字唤她,可她又能去唤谁?
时至今日,不知前方是否有万丈深渊,自己如履薄冰,亦无可退。
虽然已定下心志,将他深埋心底,再不提及。
然而,怎奈何她偏偏忆起,从小到大,她和兄长共坐于书房练字的日子。。
往昔点滴,犹如眼前,记忆中的人还鲜活生动。
月明夜,孤影难成双。
崔捷音是被一阵异响惊醒的。
自从兄长离开后,她的觉就变得非常浅,轻微的风吹草动便足以惊醒她。
她敏捷地翻身坐起,坐于床边,仔细聆听那动静的源头。
将所有心神集中于耳间,却只听得那窸窣声忽隐忽现。
崔捷音可以确信声音的来源不在自己的房间内,于是又悄悄起身,倚靠在窗边。
不知静立了多久,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还有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窗户是被一层轻透的软绫绢蒙着,崔捷音伏低一点身子看去。
竹林旁的一间房舍,门口有几个人影。
她心下疑窦暗生,因为怕自己的身影暴露,不敢点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色和泛白的天光略瞧得一二。
下午的时候,崔捷音就看到竹林边有一间独立出来的房舍,还好奇地问了侍僮。
侍僮答曰,这间屋子年久失修,久无人居,亦不供外人暂宿。
既然屋中无人,又为何会在门口聚集人群呢?
崔捷音满是疑问,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或许就和金台书院的奥秘有关。
本想继续隔着一层窗纱“雾里看花”,声音此时已经没了,可人影依旧。
几人似乎在交换什么,宽大的袖子互相交错,详细的动作看不清楚。
崔捷音的眼睛眯了眯,伸手微微将窗户推开一道小缝。
某个人衣袖上的图案,怎么稍显眼熟呢。
这是在干嘛?
恰好遇到竹林小屋前的人准备散去,崔捷音将自己的身子朝屋内的黑暗隐了隐。
既是专门选在僻静的地方,又是如此不同寻常的时间见面,对方显然也是做足了准备。
崔捷音仔细从缝隙中看去,一行四人,个个都头戴幂篱,看不清楚面容。
但宽袍大袖上的明红牡丹,在将曙未明的天色下格外引人注目。
凝视着艳丽的花色,崔捷音泛起微澜。
那不是张驰身上的图案吗?
他们聚众一起,是为了得到什么?交换什么?
金台书院,究竟隐藏着什么?
泗州城内,崔氏茶行已经连续歇业三天了,还是没有开业的迹象。
许多老主顾都忍不住跑来街上看看,一日三次,比自己吃饭都勤快。
“好好的茶行,怎么说关门就关门了?”
一名侍女模样的年轻女人抱怨道,“我们家夫人自从怀孕以来,害喜不断。若非每日有崔氏茶行的蜂蜜甜茶相助,饭食也难以入口。如今茶行闭门不营业,家中的茶已所剩无几,我家夫人如何是好呀!”
“你不知道,”茶行隔壁的瓷器铺老板娘出来解释道,“前几日,李鸣带着一伙人闯入茶行,肆意砸毁,打得一片狼藉。茶行受损严重,恐怕赔了不少银两,因此流华掌柜不得不闭市歇业。”
“又是李鸣?”侍女怒道,“他都在泗州耀武扬威已久,难道无人能制止他的猖狂行为?!”
“这谁知道!”
瓷器铺每个月都要给李鸣交上一笔数额不菲的保护费,老板娘也是苦其久矣,可又无力抵抗,只能叹道,“我每天都盼望着老天爷能开开眼,让坏人都能够遭报应。”
“不过,”侍女毕竟也是泗州富户里出来的,消息比起寻常人要灵通些,“听说李鸣的靠山倒了,他那嚣张气焰,岂能支撑太久?必将因祸得咎,难逃制裁!”
“你说的是在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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