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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励业从他手中接过笔,“我记得Suka的卖点是新式料理。”
钟誉修答,“顾客多种多样,总有人就是爱新鲜。我自认恋旧,有时也换新酒新餐厅。”
朱励业递单给服务生,“难怪御庭客似云来,管理者都够人性化。”
“当今时代,做到人性化才可称专业。不过放心,”钟誉修调侃道,“客人再多都不会让你没房住。”
两人相视一笑,钟誉修忽然接到电话。他说声“抱歉”去听,略觉讶然。“没错,我和Thurman是在久记喝茶。”片刻又笑,“那么巧?我问问他。”
钟誉修结束通话,对朱励业提,“还记得那个一起读OB的学妹Evelyn?”
她曾对他有意,朱励业点头。钟誉修续道,“方才过马路她刚好驾车看见,以为认错人,专程打电话问我。她刚知道你改姓。明晚她家有聚会,邀了许多当时同学,你愿不愿意去?”
朱励业道,“被她看到,你去我自然也去。”
“这么好说话?你以往对她不近人情。”
“连你也这么想。”朱励业不为所动,“她那时的邀约目的性太强,我从不给人没有意义的希望。”
钟誉修心中一沉,维持微笑,听朱励业话锋一转,“话说回来,小宜托我确保,你家的party你一定回家。”
钟誉修摇头,话出口却微有宠溺,“这丫头。她大哥那么不孝?”
朱励业道,“你们毕竟是一家人。”
“是,”钟誉修目光带笑,“‘伯父伯母’一向喜欢你。几乎想认你做干儿子。”
明知是夸张,朱励业提起筷子道,“那你岂不是要叫我哥?”
“你只比我大数月。”
“大三分钟也是大。”
钟誉修一笑,“那幸好没有。”
朱励业分心吃东西,也随口道,“幸好没有。”
两人一同回家。朱励业接到琼姨的越洋电话,对他嘘寒问暖。她是韦幼琳的表姐,未出嫁前的名字是何少琼。与丈夫分居多年,居住海外,与朱励业的母亲韦幼琳同住。朱母不会照顾儿子,琼姨温柔细致,更像一位母亲。
钟誉修插入车钥匙,听好友放缓口气,简要交代来宣台这几天的种种,直说到现安居于此,不由得露出微笑。朱励业看他,觉得钟誉修是见己受苦反而生趣,便道,“Matthew就在旁边。确实一切顺利。”
两人互为通家之好,不避亲属。朱励业拖钟誉修下水,不料琼姨竟安心了一些。这算什么?在看他长大的亲人眼中他不如好朋友靠得住。朱励业口中应话,打量的目光已向钟誉修扫去。
待他挂断电话,钟誉修笑道,“这回都不代我向琼姨问好。”
“琼姨对你印象好得很。”
“托你的福。”钟誉修说,“你从前独来独往,朋友也没几个。”
“好朋友有一个够了。”朱励业又道,“况且你不仅是好友。”
钟誉修神色不变,握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紧。“还有什么其他?”
朱励业答,“好友,房客,兼司机。”
他坐在后座,手臂搭在车门上,态度大方,理所当然。钟誉修亦不觉多尴尬神伤,闻言一笑,当即发动座驾跑车,“会不会觉得面子太大?”
“你来我处作客,我也任君差遣。”
“不敢差遣你,再带我参观思敏书社就好。”他想一想,问道,“Thurman,你这回计划留两个月,不像纯休假。打算将思敏书社带来宣台?”
朱励业道,“仍在考虑之中。”
自朱励业记事起,韦幼琳女士仅有过两项坚持。一是在她去世前,在病床上要求二十几岁的儿子改母姓归父姓;二就是当年坚持推动思敏书社。
思敏书社致力于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提供书本与课业、生活帮助。思敏是贾思敏,茉莉花。朱母最喜欢的花卉。旧时家中花园里种了许多,多是宝珠茉莉,娇柔可爱,花期够长。盛夏他在家温书,书桌上,楼梯畔,走道里,都会嗅到花香。搬花进屋是朱母的主意,茉莉雪白芬芳,足以消暑。香味陪伴他,从初夏到深秋。
回家天已半黑,车辆入库,打开大门,记忆中的味道仍未消散。
朱励业脱下大衣和围巾挂起,循着香味走入,眉心下意识拧住。灯光下,餐桌中央竟摆着一盆熟悉的花。
“……菲比问有什么不周到,我后来想想,只缺一样东西。伯母曾经喜欢的。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