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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我和玉儿嫂亲热,所以只是念头一闪,没太往心里去。
马车到了苗家村,村子在半山上,马车上不去,我把马车拴在一棵柳树下,树下有草,我还带了小半块豆饼,放到马前让它吃,然后带了玉儿嫂和石雁儿上山。
想不到玉儿嫂姥姥家门前真够热闹的,低矮的石头堆砌的墙,垒成一圈,中间那间破旧的房子就是她的家了。玉儿的姥姥有两子一女,玉儿娘死得早,两个儿子,长子也早死,大儿媳妇和老太太住在一起,二儿子曲林子整天不务正业,也不总回家。
此刻一个泼辣的娘儿们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扯着脖子破口大骂,一个粗壮的汉子站在她身后,可能是她的丈夫。玉儿姥姥和大舅妈两个寡妇人家站在那儿,让那出语如珠的泼妇骂得抬不起头来。一院子看热闹的人见两口子那架势也没人敢应声。
我皱了皱眉,问玉儿嫂:“这娘儿们是谁呀,怎么骂得这么难听?”
玉儿嫂轻声说:“是我……二妗子。”我听了才知道是她那个离了婚的二舅妈,曲林子以前的老婆。
我带着玉儿嫂挤进去,她搀住姥姥,问:“姥儿,咋地啦?”
老太太七十多岁的人了,头发居然全是黑的,牙齿健全,面色红润,清贫的生活并没有使她的身体变得枯老苍白。我想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儿,才能养出苗小玉这种漂亮的外孙女儿吧。
老太太见外孙女儿来了,气得嘴唇直哆嗦,说:“她……她……,你二舅刚死,这不,争地来了。“
那泼妇听了“哟儿”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这叫什么p话,谁争地来着?那是俺该得的,那二亩山田可是俺和曲林子一块儿脸朝黄土背朝天,一锹一锹开出来的地儿,他死了,那地就是俺的,谁能和俺争?”
玉儿嫂涨红着脸,轻声说:“二妗子,您别介,这事儿你有想法,村里还有支书、有村长咧,姥姥这么大岁数了……”
那泼妇一扬手,说:“你是什么泼贱。货,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
你这个扫把星,没有你,你家里哪有这些个天灾人祸?你还腆着个脸儿装起人样来了。“说着更不堪的脏话流利快速地骂了起来。
玉儿嫂脸儿一白一红的,她老实巴交的,面对这泼妇,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了心疼玉儿嫂,也实在憎恶这恶妇,走上前说:“闭上你的臭嘴,你是谁,到这儿来干什么?”
想不到她倒认识我,脸色一转:“哟儿,许站长,小玉儿还真是有办法咧,不知用了什么法宝,居然请了您这位大财神来撑腰……”
我一看玉儿嫂脸色更加难看,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曲林子是我站上的职工,人死了我自然要来看看,还要送些抚恤金,你嚼什么舌头,放什么p?”
那泼妇听说还送钱来,倒不在意我骂她,眼儿一亮,说:“呵,这给公家干活的就是好,撒尿淹死了还给钱呢,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人家许站长还给钱呢,那二亩地总该归我吧?”
我冷笑一声,说:“你不是已经和曲林子离了婚吗?”
那娘们一怔,硬着嘴说:“离婚?政府不是说了离婚自由吗?怎么着?可那地……”
我一下子截断她的话说:“你离婚谁也干涉不了,你要是离婚时提出跟他分家产,我告诉你,按法律规定,不管是不是你挣的,你老公都得分你一半呢,现在,白纸黑字,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全是你挣回来的,也没你的份儿,曲林子死了,他没儿没女,老娘就是第一顺序继承人,如果老娘不在了,就是玉儿嫂都有资格分他的家产,就是你,一分钱也拿不到,这是法律,你懂吗?”
泼妇被镇住了,她嗫嚅着说:“俺…俺们庄户人都是男人当家,俺哪懂…,当时也没提……”
我接口道:“没提?现在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再闹也没用,不信你就去打官司,我坦白告诉你,打官司诉讼费你就得拿个千儿八百的,打输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回来了,而且你输定了,我见过的事儿你能比吗?怎么,不信我的话?”
显然她是信了,不好再说什么,我又说:“扒绝户坟,踢寡妇门,那是丧天良的事,苗家就剩下老弱妇女,你们也好意思上门来闹,不怕乡里乡亲的戳脊梁骨,骂你们缺德?”
她丈夫显然脸上挂不住了,拉着她要往外走,嘴里说:“看看,看看,叫你不要来,丢人现眼的……”
我叫住他们,口气一缓说:“好歹那地你也出过力,喏,这有二百块钱,拿去吧,以后不要这样,总算亲戚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