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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忘了提醒她要吃药,一接到南部保全人员遇刺重伤的电话传来,没多做安排的就立刻起程南下,一心在兄弟的生死存亡上。
是他太轻心了,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害得心爱女子受此一劫,吉凶难断的与死神搏斗,叫他如何不自责,如果他能更谨慎些,或是直将蒋诗柔强送出国,也许现在她就不用受苦了。
难怪他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老觉得有股气压在心头化解下了,一再徘徊胸口不肯散。
或许他直觉会有事发生才会产生胸闷,可惜他自信过度疏于防范,让她有机可趁的铸成大错。
“可是我不放心呀!小可爱……呃,我是说方小姐的情况没稳定我走不开,若老大突然有事要办我也好即时帮忙。”人多总没错,需要帮手的时候就不用急得团团转。
眼睛盯著紧闭的门,铁汉生苦笑的低慨,“还能有什么事呢!她已经没办法开口要求我别吓她。”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阵紧缩,要是她能平安无事的度过此劫,他保证不再逗弄得她惊吓得脸发白,即使她胆怯得连家门也走不出去也成。
“老大,你别难过了,方小姐是好人不会有事的,人家不是说吉人自有天相。”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傻人有傻福,笨蛋没那么容易出事。
不过他怕再挨拳头,所以圆滑的省略不言,免得真要在医院待个一年半载,无行动能力。
朗五的脸色不比铁汉生好到哪儿去,两人的表情从一接到通知就未放晴过,眉头深锁仿佛有承受不了的重量,漠然的沉寂罩向来冷清的手术房外,周遭安静得连蚂蚁爬过的声响都一清二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黄昏的霞云一朵朵飘过寂寞的天空,染红了眼中的景象,好像鲜艳的血色在哭诉不公的对待,一步一步朝西方落下,无言的控诉遭遇的无妄之灾。
几乎过了一辈子般痛苦的等待,其实前后还不到五个钟头,穿著手术服的医生才推门而出,神情凝重的看向在外守候的家属。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伤患的情况不太稳定,三天内伤势若无好转,我怕会有其他并发症。”他尽力了。
“她伤得真那么严重吗?通知我们前来的是她公司的负责人,听她的口气似乎不怎么著急。”问话的是心急的朗五,他不太敢相信好好的人会伤得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她不是被普通的盐酸泼到,而是浓缩了将近一百倍的强酸,整个脸部肌肉都见骨了。”医生顿了一下挪挪滑落鼻梁的眼镜,让人紧张得不敢呼吸。“你们要担心的是,她一旦渡过危险期后能不能接受自己的状况。”
“什么意思?”铁汉生语气轻得令人害怕,双目阴沉得似要噬人。
叹了一口气,他接过护士手中的病历表一翻。“因为强酸正面冲击颜面,腐蚀得连毛发都难以再生,就算再精良的移植手术也没办法再造一张脸,她曾有的美丽将被凹凸不平的焦肉所取代。”
“天呀!那她不是全毁了。”不论死活都非常难熬。朗五的脸色一白,他怎么对得起老大的托付,这样的结果可是毁掉两个人的一生。
重情的老大不会弃她而不顾,不管她能不能好起来,他都会陪著她走到最后。
“更叫人难过的还在后头,浓酸腐蚀到眼睛,所以她现在已经是个瞎子了,永远没有复明的机会。”这不是换眼角膜就能复元的问题,而是眼球灼伤得不堪使用。
从医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狠绝的手段,不仅毁了对方的容貌,还让她一辈子活在无法面对自我的恐惧当中,实在叫人暗惊社会的病态,女人的凶残不下于男人。
“你是说方小姐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东西?”那真比死还痛苦。
方小姐?医生狐疑的翻翻病历表,有点困惑的看向悲痛不已的家属,好像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你们误会了,病人姓……”
没让他有机会更正错误,一道如火车头似的身影飞奔而至,咆哮的迎面给“家属”之一一记重拳,悲愤的程度让他不免退了几步,生怕那穿著短裤、拖鞋的男人也把他算计在内。
还是先换下这身衣服再说,待会再吩咐护士解说一番,也许等一下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弄错了,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医生而已。
“该死的混蛋你还我的女儿来,我的小乖那么善良又惹人怜惜,你怎么可以让她受到伤害,我打死你,打死你……为我的心肝报仇。”女儿呀!是爸爸没照顾好你,是爸爸的错,我不该相信坏东西也有改邪归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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