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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沈觅的手不断嘱咐:过了年再来给小蛋调养身子。
马车驶出了青州城。
看着阿远狼吞虎咽吞下第六个包子,沈觅叹道:“咱们在太守府住了小半月,虽不是顿顿鱼肉,可也餐餐可口,你怎么跟几天没吃饭似的。”
阿远费力的吞下包子,刚要开口,又使劲猛拍胸口。
“慢点吃,看你噎的难受,”沈觅连忙将水袋递过去。
“阿姐站着说话不腰疼,虽说吃食不错,可每顿饭都有婢女站一旁,我哪里吃得下。”
沈觅打趣他:“你吃你的饭,人家好好站一旁,怎的不行?”
阿远脸一红,“又打趣我,你心里分明是知道的。”
“哦,阿姐知道了,我家阿远过了年就十三岁了,嗯,临街的阿青也是十三岁定的亲事。”
这下阿远连脖子都红了,羞恼道:“怎的又取笑我,阿姐过年就十六了,阿青的两个姐姐可都是十一二岁便定了亲事的,阿姐怎的不急?”
这熊孩子,嘴皮子越来越溜。
沈觅瞥他一记眼刀:“圣人训,不言人隐私,不揭人之短也。”
阿远拿起第七个包子,嬉笑道:“圣人言,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何况阿远知道,阿姐从未觉得没定亲事便是短,我看阿姐乐得自在呢。”
这句话倒是一点没错。
六岁之前的事;沈觅不记得了;不过应该和六岁之后差不多;都是跟着沈父周游各地;采风著书。
这种生活直到沈觅十二岁时才结束;沈觅和沈父到了青州南边的北海郡;这里生活气息浓重,风光秀美;民风淳朴;一时心动便在这里落脚安家。
第二年;沈父又南下采风去了;为照顾阿远;沈觅便决定留下来。
这一住;就是三年。
这时候的大夫稀少;有了疾病大多是忍耐;实在不行了才寻大夫;大夫没有受过正统训练;大多靠祖上传下的方子混口饭吃;拖延了病情又遇上不靠谱的大夫;二合一死亡率怎能不高。
自从沈觅来此;周边的村民从起初的不信任到倚赖,过渡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沈觅虽然年龄尚幼;可通身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村间少女;不仅谈吐文雅;还识文断字;再加上沈觅待人和善;医术高超;很快便吃得开了。
一传十;十传百;达官贵人们纷纷也来看诊。
手头越来越宽裕,沈觅盖了几间大房子;又雇了几个老实人平日里看家做工。
阿远进了郡里最好的私塾。
阿远聪慧好学;不管走到哪里;身上总要带着书简;有空就看两眼。
天才加努力;要不然怎会十二岁便能七步成赋呢。
沈觅名声在外不光是医术过人;还因为两世为人的圆滑处事。
沈觅一直给城里几家药铺供着药丸。平日里收集村民采集的药草;时常雇佣手脚麻利的村妇来院子里制药;无形中给了村民们一笔收入。
对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有钱赚是天大的好事;自然对沈觅姐弟多添了几分仰慕。
刚停下马车,平妪便迎了出来,笑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今日一大早太守府派人送来两车年货,还说姑娘和小郎君快回来了,老妪我盼的眼都直直的,这回一出去这么久,我日日掰着指头数啊,姑娘、郎君快下车歇歇,水都烧好了,姑娘若想沐浴吩咐一声即可,”又对赶车的平叟道:“阿燕让人带口信了,过几天就来看咱俩,快去后院把车卸了,把马喂上。”
平妪一边搀着沈觅往里走,一边唠叨着:“这几日我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姑娘可还满意?家里的年货备的差不多了,磨了糕面,只待姑娘回来发话要蒸多少年糕,村东头老李家的大儿子,就是那个给咱家送药草的猎户,前日来了两只山鸡、一块野猪肉,我把野猪肉腌上了,过了年也坏不了,村西头老张家送来半只羊,姑娘记得那老张家么?就是那个屠户,几个月前摔坏了头,眼看着不行了,还是姑娘把他从阎王那里拉回来的;屋后头的小豆子给小郎君送来几只兔子,小小的,好玩着呢,我用玉米皮子编了个篮子放郎君炕上了;还有郡守家的,县里张大户家的。。。。。。”
“嗯,知道了,平妪辛苦了,快去看看平叟吧,你们也是许久未见,我和阿远先洗漱,歇息歇息。”已经到了房门口,沈觅看平妪还没有说完的意思,不得不打断,“下午再蒸些年糕吧,多放枣,仲玉最喜欢吃你做的年糕,我明日赶紧去送些年货,再晚可就真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