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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苍茫一片,一道紫光悄无声息地自云端划过,又悄无声息地向着远方飞去,就仿佛打着旋儿的清风,不留下一丝痕迹。
云层之下,壮丽的羲皇城巍然而立,耀眼的金色染红了天边,纵然天地失色,它依然辉煌。
“呼……”
轻风打着旋儿,从羲皇城的城头悄然吹过,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广场之上,一身黑色衣裳带着几分浓重,正是鬼厉。
羲皇城上寂然无声,一个个急急忙忙的身影穿梭来去,仿佛行将投胎,谁也不愿意在行程上耽搁上一秒。偶尔两个人走得急了,撞在一起,却都是谁也不吭一声,阴沉着脸从地上爬起,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继续走自己的路。鬼厉微觉奇怪,心中寻思着找一两个人问问,却又微觉不妥,只得站在那里,默然地看着广场上这一场悄无声息的人流。
终于有一两个人注意到了广场边上的鬼厉,然而鬼厉还不待开口,那些人的目光却已然收了回去,就连身影,也在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人流中了。仿佛有意为之,又像是自然而然。鬼厉忽地发现,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已俨然少了几分畏惧,隐隐中,还像是带着几分陌生,就仿佛那目光是空洞的,鬼厉的存在与否,都似是没有看在他们眼中。
忽然,“哇”的一声,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在广场上大哭了起来,这哭声,自然将眼前这悄无声息的人流给惊扰了。行人一个个停下身来,抬头探首往声音的来源处张望过去。鬼厉也是微微抬起目光,往人群中看去。
那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平平常常的脸,一身粗布麻衣,有些淘气地哭坐在地上,一边擦拭着眼睛,一边用孩子那特有的童声在嚷嚷:“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无声的人流,无声的观望,仿佛就是一件漠不关己的事。然而,鬼厉忽然收回目光,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地翻滚了起来。那些曾经属于过去的久远回忆,都在不经意间袭过脑海。恍惚间,他似是看到,在那凄凉的西风中,一个孩子哭丧着脸,站在草庙村村头,失神地看着眼前一具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的娃啊!你爹只是出远门,他很快就会回来看咱母子的,娃你听话别哭了啊!”孩子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年轻的妇人,好声地安慰道。妇人俏丽的脸上刻意保持着平静,然而那黯然的神色,和眼角依然清晰的泪痕,代表着她的心情。
“真的吗?娘你没骗我?”孩子睁大着眼睛看着妇人,将信将疑地顺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妇人一边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边安慰道:“娘说的当然是真的。娘怎么会骗你呢?”哭声渐渐止了,围观的人们却是并未立刻散去。一种无法言喻的苍凉笼罩在广场之上,鬼厉这才注意到,这些广场上的人大多是妇人、小孩和老人,他们的脸上,都无一例外地写着“忧郁”二字,阴沉得如同头顶灰暗的苍穹。
鬼厉隐隐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眼角微不可察地轻轻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冷漠。等到人群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鬼厉这才抬起脚,向着长廊方向,缓缓行去。
仿佛低低的心语,带着难言的沉重与疲倦,在西风中悄悄散了开来。
却不知,焚香谷一战,又有多少妇人痛失了丈夫,有多少孩子没有了父亲,有多少老人失去了孩子……
天地不仁,万物皆狗。
青云山,小竹峰。
西风多少恨,吹不尽眉弯。人影肥瘦,玉蟾圆缺,人如影,影如竹,遗世独立,千年孤独。
“呼……”
漫山遍野的泪竹迎风起舞,沙沙作响。苍茫天地,仿佛一同沉浮。唯有那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默然伫立,如痴如恨,如泣如怨。
“嘶……”
一声清啸,天琊神剑蓦然出鞘,寒光凛冽,当空划过。一截竹枝漱漱抖落下来,滚落在地。鲜艳的竹花还在枝头开放着,然而,还来不及凋谢,却已经伴随剑光,碾落成泥。
百年泪竹,花开一瞬,开过即败,从此生命相谢,再无过往未来。
这便是泪竹。
纵然百年寂寞,也有刹那芳华,死而无憾。
“嘶……”
寒光再现,惊艳一剑。风依旧,云依旧,苍茫天地依旧。而那漫山遍野的泪竹,却是齐齐静了下来,仿如无声地幽咽。西风烈烈,一截竹枝缓缓飘落,悄然地,无声地,落地。
刹那,即是永远。
“嘶……嘶……嘶……”
长剑当空飞舞,斩断的的竹枝如柳苍飘絮,散落一地。又仿佛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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