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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性格懦弱,没有主见,只是他凭嫡长子的名位,才得以承继帝业。这位琅玡王,大略良才,从十岁起就开府处理公务,帝位的距离,对他来说,并不遥远。数年以来,他只是缺少运气和机会而已。
事已至此,琅玡王就成为我除掉和士开的唯一机会。
即使万一事情不成,有琅玡王在上面顶着,到时候,我死不承认参与其间。凭恃我妻子与胡太后的血缘关系,想必他们拿我也不敢怎么样。
不是大福,也不一定就是大祸。福兮祸兮,奈何奈何!
于是,琅玡王高俨先让治书侍御史王子宜出面,上奏表章,列举和士开的罪名,提出指控。如果这样,就能先把他逮捕起来,严加审问。
王子宜的这份表章,如果没有我在朝中,根本到不了皇帝的书案上。即使到了皇帝的书案,它极可能马上被退回。退回不说,会引起和士开极大的警惕。
但是,倚仗我在内廷做仆射的便利,我把王子宜的奏章和别的一大堆表章混在一起,一并拿给皇帝看。
皇帝正在和宫廷乐师学弹胡琵琶,对拿给他过目的奏章非常不耐烦,马上首肯认可。
如此,使得我能当着皇帝的面,在王子宜的奏章上盖上玉玺认可。
如此一来,逮捕和士开,就有了最有力的敕令保证。
“冯仆射,姨父,有了这敕令,就能把和士开拿下吗?”琅玡王高俨还是有些不放心。
和士开数年把持朝政,倚恃太上皇、胡太后,以及皇帝的恩宠,很让人对他产生忌惮之情。高俨的疑问,也是大多数人的疑问。
“可以把敕令交给宫中掌管禁卫军的领军大将军库狄伏连,让他出头,率领兵士逮捕和士开。”我说。
这个库狄伏连,鲜卑将领,依靠他从前跟从神武帝高欢的旧功,得封宜都郡王。其人愚憨,对高家忠心耿耿。显祖皇帝高洋时代,他勤于公事,从早到晚在宫阙值班,深受信任。和众多鲜卑将领一样,库狄伏连鄙吝愚狠,没有任何治民政术。他在郑州刺史任上,专事聚敛,官声极差。加上他本性严酷,不识士流,常常鞭打侮辱其手下任高级参谋的开府参军,甚至派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读书人去和役夫们一起修筑长墙。
如果能借这个鲜卑愚夫之手除掉人精和士开,真会让人心花怒放。
犹豫再三,琅玡王高俨终于派人把领军大将军库狄伏连秘密召唤前来,把皇帝的敕令给他看,命令他率领禁卫军去逮捕和士开。
库狄伏连虽属赳赳武夫,对这份敕令依旧是半信半疑。
这老浑蛋从琅玡王那里出来后,换上一身戎装,穿戴整齐,小跑着进入内廷,想找皇帝亲自探察虚实。
人算不如天算,恰恰我在省内,把他迎个正着。
“冯仆射,我接到琅玡王转交的皇帝敕令,让我带兵逮捕和士开和大人……和大人,是皇帝近臣,这份敕令,是否是真啊?是否托您转达一下,向皇上覆奏一次,查验此份敕令的真假?”库狄伏连结结巴巴,用不熟练的汉语和我说。
幸亏遇到我,如果这位库狄伏连把敕令得以转交皇帝覆奏,大势去矣!
二十七 只差一步就成功(3)
“琅玡王给你的敕令,可能有假吗!”我厉声用鲜卑语呵斥库狄伏连。“立刻率兵去逮捕和士开,不得有误!”
依琅玡王帝弟之亲,加上我仆射之尊,库狄伏连不得不信。
他赶忙连夜集合京畿军士一千多人,埋伏于神虎门外,叮嘱门卫,禁止和士开转天早朝的时候随便进入皇宫内廷。
这一宿,我和琅玡王高俨目不交睫,相对坐在北宫的庭院内,根本睡不着。
外表虽然故作平静,我心中的暴风雨,如同呼啸的海浪一样不能止息。
晷漏移滴,早晨日渐迫近,恐惧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汹涌升腾。只要和士开的人头落地,我这种莫名的恐惧可能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如今,忧虑之下,一切的一切暂时都失去全部的魅力。七月夜晚温柔的夏梦,根本没有任何绚丽多彩的感觉,甚至,我感到一丝寒霜砭人的凉意。
人生就是赌博。在这本来金光闪闪、光耀夺目的夏夜,每一刻都变得异常揪心。月光、花香、美酒,都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他们都可能变成我临终的景色。
稍有风吹草动,我的心就一阵狂跳。我甚至开始后悔动念参与杀掉和士开的行动。
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迷路的旅人,忽然渴望起平静生活的甜美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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