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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谦循默然,半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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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马教习府上,此刻正其乐融融。
冉镜殊已洗去一身风尘,换上了一袭常服,绯色的衣衫更衬得他面如满月,眉如春山。那丫头石楠便在一边笑道:“打扮的这般齐整,倒活似去说亲一般,却要仔细了,这里可是北霄,莫要在路上被哪个不长眼的截了去做兔儿爷!”
那冉夫人在一边噗哧一声便笑了起来。
冉镜殊懒懒的挑挑眉,漫不经心道:“这可不是本官贤良淑德的夫人出的绝佳好主意,说是愈是显眼愈是安全,最好是弄得人人侧目,反无人疑心……”
一时三人便又大笑起来。
这冉镜殊与冉夫人正是楚青衣与宁宛然。
她二人离开驿站后,在绿林盟中稍住了几日,眼见得北霄查的竟是越发的严格。宁宛然无奈之余,索性便另出花招,笑言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便是最安全之处。
绿林盟便排出了数百个身份来,宁宛然在这数百个身份中再三挑选,最后择定了冉镜殊。一来是因冉镜殊不但容貌俊美,性情风流,偏又生了一双斜长的桃花眼,楚青衣装扮起来当真便与他颇有神似之处;二来也是因为冉镜殊的夫人亦是出名的美人,刚好便合了要求。
那石楠实不是丫头,她乃是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海棠娘子。以易容术、媚术、毒术、暗器纵横江湖,未尝一败。
她早年受过楚青衣的救命之恩,后来便做了绿林盟的三盟主。
她之所以硬要来皖城,其实是存了促狭的心思,一心想看楚青衣出丑。楚青衣虽是执意不肯,她却只是纠缠,闹了好一阵子,直到她威胁着要将楚青衣的行踪通知上官凭,楚青衣才不得不勉强低头答应了。
楚青衣打扮停当,自己在镜前照了一下,却也满意的紧,便笑嘻嘻的伸手在石楠的面上掐了一把,闪电般退开,大笑着将手放在鼻端轻嗅一下道:“当真是滑如凝脂,香入骨髓呵!”
石楠倒也不恼,反妩媚笑道:“近日风吹日晒,面上皮肤早已粗糙不堪,却怎及得身上滑腻,镜殊,你可要再摸一把……”那一声“镜殊”当真是叫的缠绵悱恻,婉转至极。
楚青衣昔日吃过她亏,听了这话,打个冷战,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时候已是不早了,这等风流趣事,且等本大人晚上仔细来摸……”转身灰溜溜的出去了。
宁宛然在一边看她又吃了瘪,不觉一笑。
冉镜殊出门上马,只轻轻催马,那马儿原是难得一见的千里宝驹,却也通灵得紧,便得得跑将起来,不一时便到了将军府。
那将军府正南端为大照壁,东西为辕门,正门前左右蹲立一双石狮,却是雕得好生威严肃穆。正门匾上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皖城将军府”。
冉镜殊在门前下了马,有些好笑的发现门前居然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侯着自己。那管家见他来了,便迎上来,一面暗暗拿眼打量他,一面便道:“冉教习恕罪,因今日天气颇冷,多数文官都受不得冻,将军不忍,便令他们都在大厅侯着……”他咳嗽了一声,微微有些尴尬,自己亦知这个说法有些夸张,毕竟只是七月中,实在说不得严寒。
冉镜殊哈哈一笑,爽然道:“不错不错,今日确是有些冷,想来文官既不迎候,自然也不好令武官迎候,本官都明白!”
那管家便松了口气,虽知他话中有刺,但只不撕破面皮,便是万幸。一路便引着镜殊进去,指点着说给他听,原来这将军进门后大堂、二堂,乃为将军的衙署,三堂和四堂为将军的内寝,第五进院为“后堂”,两侧为花园。
镜殊点头应了,一路行来,倒也觉得这将军府布置大气宏敞中又不失精巧。
不一时,那管家便带了他进了一座大厅,初初一迈了进去,无数眼神便都扫了过来,冉镜殊放眼一看,倒吃了一惊,这厅里足足倒有四五十号人,显然整个皖城略头面些的官吏都在这里了。他举目往上看时,却见一名紫衣男子正含笑立在那里,容颜甚是温雅俊秀,想必便是皖城知府燕谦循了。
果见那管家便指了那人笑道:“冉教习,那便是知府大人了!”
冉镜殊便上前行了礼,他这教习之职虽说是个虚衔,其实官阶却高,说起来比之知府的从四品犹要高上两级,倒也省了不少礼数,只是谦让客气了一番。
燕谦循一见了冉镜殊却也忍不住便要喝彩,姑且不论此人行为如何,只这容貌气度,确可称得上人中龙凤四字,二人见了礼,燕谦循便引了冉镜殊一一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