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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最严重的时候水质的评定是“劣五类”,里边主要是COD,氨氮,还有一些重金属。水污染会释放出硫化氢气体,这种气体我当兵的时候学过,有一种化学毒气弹散发的就是硫化氢气体,它可以使人瞬间窒息,甚至死亡。从沈丘县出发,顺流而下,是沙颖河流经的最大一个城市阜阳。2000年,阜阳东南角的七里沟曾发生过一幕惨剧。当时水污染严重,但是村里人不知道,他们下河担水浇地,先下去6个人,被熏倒了,后边的人去抢救,也熏倒了,最后造成了6死4伤的事故。在此之后,沟边专门立起了一块碑,告诫市民远离这条“毒气沟”。阜阳市政府也曾重点整治过这条河沟,然而当记者来到沟边时,仍然不得不戴上口罩才能坚持拍摄。当年发生过惨剧的人家,如今仍然居住在离河沟不到100米的地方。7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盼来河沟变清的一天,他们甚至从没喝上过自来水。记者:您现在喝的是什么样的水?
淮河边上的村庄(3)
村民:轧的水。要烧开了以后,澄清了,喝上面清亮的水,下面都是白的、稠的东西。
记者:村里都是这样吗?
村民:对。烧开了,澄清了再喝。
记者:生水根本不能喝是吗?
村民:生水不喝,煮饭都是烧开水澄清了再煮饭。根据村民反映,河沟的两岸有一个砖窑、一个制药厂,以及全市的垃圾处理场。一位村民说,2000年出事以后,政府来治理过,污水厂也开始运作了,但是没多久就放松了。砖窑和制药厂都是关关停停,排污问题没有彻底解决过。而生活垃圾则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紧靠河沟堆放着。
顺着七里长沟往东走,不到1000米,来到了阜阳市污水处理厂。据了解,这个污水处理厂建于2003年,规模为日处理10万吨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其配套措施——投资2300万元建设的“污水截流工程”也在2006年正式启动。然而记者来到时,这里大门紧闭,看不到一个工作人员。污水处理厂门口一条河沟也长满了浮萍,不见清澈。子墨:过去13年,国家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来治理淮河,为什么就不能使那些企业的排放污水达标呢?
霍岱珊:真正解决问题,要靠公众参与。可以这么说,淮河水污染治理,10年治理未果,总结出来一条:公众参与程度低。从我的愿望来说,要让公众参与做水污染这方面的监督。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时时监督的效果,才能遏制企业偷排。企业偷排不是有三十六计嘛,晴天不排,下雨的时候排;平时不排,泄洪的时候排;领导检查的时候不排,领导走之后排……他们用了许多措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瞒天过海,几乎所有排污的企业都会用这些手法,就像经过培训一样。
2002年11月,霍岱珊开通了淮河卫士环保网站。2003年10月注册成立了淮河水系生态环境科学研究中心,主要工作包括宣讲、肿瘤村的救治、设立监测站、建立民间水污染灾害预警机制等。淮河卫士一网站现在有800名注册会员,但研究中心常年的工作人员,只有四五个人,分别是退休干部、退休工人、公务员和编辑。在沈丘这个小县城里,他们都不愿意公开身份。子墨:你们和当地政府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霍岱珊:这个问题不好说。地方官员也处在一种选择之中。最近几年,科学发展观贯彻落实,他们也有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和过去几年不太一样,有所转变了。淮河水污染最严重的那几年,他们的决策都是一心一意求发展,而所谓的“发展”是超常规发展,跨越式的发展。从这些提法中可以看出他们对经济发展的渴求,但是忽视了环境保护。其实,他们并不希望有一帮人,有一个组织站在监督者的位置上,对政府进行监督。因此,民间组织的处境可想而知,我们的生存状态并不乐观。
子墨:这些年来关注淮河问题,给您自己生活带来的最大变化是什么?
霍岱珊:整个改变了我的生活状态。我现在思想里没有其他东西,一说话就是水,看到水就想到淮河,看到好的水就会流泪。我刚刚看过三峡,看到了上游那些清澈的水,别人很兴奋,我流泪了。我拍摄淮河,关注淮河,十多年了,看到更多的是淮河水污染造成的那些恐怖场面。我期盼清水,我感觉痛心,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流泪了。
子墨点评: 在霍岱珊的影响下,他的两个儿子放弃了原来的工作,也跟父亲一起投身于淮河的环保工作。霍岱珊说,他自己是看不到淮河水变清的一天了,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看到。重访淮河,让我们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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