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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
实无状,负陛下恩!”重贵流涕不止,仿佛似有物堵喉,一语都说不出来。
谷倾囊献上,由重贵接受后,方说了与卿长别四字!辽兵不肯容情,催谷速
去,谷乃拜别重贵,自返磁州。重贵行至中渡桥,见杜重威寨址,慨然愤叹
道:“我家何负杜贼,乃竟被他破坏!天乎天乎!”说至此,不禁大恸。谁
叫你信任此贼!左右勉强劝慰,方越河北趋。
到了幽州,阖城士庶,统来迎观。父老或牵羊持酒,愿为献纳,都为卫
兵叱去,不令与重贵相见。重贵当然悲惨,州民亦无不唏嘘。至重贵入城,
驻留旬余。州将承辽主命,犒赏酒肉,赵延寿母,亦具食馔来献。重贵及从
行诸人,才算得了一饱。
既而自幽州启行,过蓟州、平州,东向榆关,棒莽塞路,尘沙蔽天。途
中毫无供给,大众统饿得饥肠辘辘,困顿异常。夜间住宿,也没有一定馆驿,
往往在山麓林间,瞌睡了事。幸喜木实野蔬,到处皆有,宫女从官,自往采
食,尚得疗饥。重贵亦借此分甘,苟延残命。
又行七八日至锦州,州署中悬有辽太祖阿保机画像,辽兵迫令重贵等下
拜。重贵不胜屈辱,拜后泣呼道:“薛超误我!不使我死。”求死甚易,恐
仍口是心非。再走了五六日,过海北州。境内有东丹王墓,特遣延煦瞻拜。
嗣是渡辽水,抵渤海国铁州,迤逦至黄龙府,大约又阅十余天,说不尽的苦
楚,话不完的劳乏。李太后、安太妃两人,年龄已高,委顿的了不得。安太
妃本有目疾,至是连日流泪,竟至失明。就是冯皇后以下诸妃嫔,均累得花
容憔悴,玉骨销磨。这真所谓物极必反,数极必倾,前半生享尽荣华,免不
得有此结果呢!当头棒喝。
辽主德光,已将重贵北迁,据有中原。遂号令四方,征求贡献。镇日里
纵酒作乐,不顾兵民。赵延寿请给辽兵的饷糈,德光笑道:“我国向无此例,
如各兵乏食,令他打草谷罢了。”看官道打草谷三字,作何解释?原来就是
劫夺的别名。自辽主有此宣言,胡骑遂四出剽掠,凡东西两京畿,及郑、滑、
曹、濮数百里间,财畜俱尽,村落一空。
辽主又尝语判三司刘鄩道:“辽兵应有特赏,速宜筹办!”刘鄩道:“府
库空虚,无从颁给,看来只有括借富民了!”辽主允诺,遂先向都城士民,
括借钱帛,继复遣使数十人,分诣各州,到处括借。民不应命,即加苛罚。
百姓痛苦异常,不得已倾产输纳。那知辽主并未取作犒赏,一古脑儿贮入内
库,于是内外怨愤,连辽兵亦都解体了。
杨光远子承勋,由汝州防御使,调任郑州。见三十三回。辽主因他劫父
致死,召令入都,承勋不敢不至。及进谒辽主,被辽主当面呵斥,且置诸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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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令部兵脔割分食。别用承勋弟承信为平卢节度使,使承杨氏宗祀。匡国
军节度使刘继勋,曾参预绝辽政策,至是入朝辽主,亦为辽主所责,命他锁
住,将解送黄龙府。宋州节度使赵在礼,闻辽将述轧、拽剌等,入据洛阳,
急自宋趋洛,进谒辽将。述轧、拽剌,踞坐堂上,绝不答礼,反勒令献出财
帛。在礼很是愤闷,但托言入朝大梁,再行报命。侥幸脱身,转趋郑州,接
得刘继勋被拘消息,自恐不免,便在马枥间缢死。死已晚矣。辽主闻在礼死
耗,方将继勋释出,继勋已惊慌成疾,未几毕命。为此种种情事,遂致各镇
耽忧,别思拥戴一尊,驱逐胡兵。可巧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乘势崛起,雄长
西陲,于是中原帝统,迫归刘氏身上,又算做了一代的乱世君主。特笔提出,
成一片段。
刘知远镇守河东,本来是蓄势待时,乘机观变,所以晋主绝辽,他亦明
知非策,始终未尝入谏。及辽主入汴,亟派兵分守四境,防备不虞,且恐辽
兵强盛,一时不便反抗,特遣客将王峻,赍奉三表,驰往大梁。一是贺辽主
入汴,二是说河东境内,夷夏杂居,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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