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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孤独一人的感觉。黑漆漆的林子中,似乎到处都是野兽们闪亮血红的眼睛;寒风静静的刮过,又好像有无数鬼魂在身旁无声地穿梭飞翔。她吓得伏在地上,闭着眼紧紧抱住了包袱,心中惊惶莫名。
这几天连遭惨祸,最亲的爷爷横死,自己中毒半身瘫痪,精神几度崩溃,哪里还有半分胆识可言。这个时候,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该死阿柯怎么还不回来!死阿柯怎么还不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雾气渐渐上来了。林芑云趴在地上,虽是抱着包袱,仍然觉得全身冰凉。但阿柯尚未回来,她大气也不敢一下,生怕林子里有什么东西会发觉自己在这里,手脚因长时间保持姿势已麻木得失去感觉。突然间,草丛中“呼”地一响,有个什么东西从旁边冲了过去。
林芑云浑身剧震,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当场便晕过去。幸好便在此时,听见阿柯的呼喊声远远传来,似乎天色黑暗,找不到自己了。林芑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撑起身子,扯开嗓子就喊。眼瞧着一个火把循声觅来,林芑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拚命挥手。
泪光中,阿柯如飞而至。林芑云大喜过望,也不管那么多,一把抱住阿柯伸过来的手,抽抽啼啼的不肯放手。
阿柯惊道:“你……你没事吧?”
林芑云抬起头来,刚说了句:“好冷,我好冷……”眼前一黑,昏倒在阿柯怀里。
过一会儿,林芑云幽幽醒转,只见自己躺在一堆枯草上,旁边阿柯正在一堆篝火边忙碌着。一阵烤肉香气传来,林芑云顿时精神大振,挣扎着要坐起来。阿柯听见响动,忙过来扶她。陡然听见一阵雷鸣之声,良久方息,却是林芑云肚子里发出的。
她一张脸羞得飞烫,阿柯兀自左看右看,奇道:“什……什么声音……唉哟!”脸上已吃了林芑云一拳,当下不敢再说,拿了东西过来,伺候林小姐进食。虽然什么配料也没有,兼之阿柯烤肉的技术实在太差,有些地方焦了,有些地方还是血淋淋的,但两人奔波了一天,到此时方吃点东西,已觉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味的食物了,相视而笑,眼中都是满足的喜悦。
转眼间一只野鸡分个精光,林芑云更是以病后体虚为名,不由分说抢了阿柯分到的鸡腿,美滋滋的啃起来,叫他一边自己嚼指头去。
是夜星光灿烂,两人幕天席地,躺在草堆中。阿柯指着天上的星星,满口胡扯的说着神话传奇。虽说依旧口齿不清语焉不详,林芑云倒也听得津津有味。阿柯讲了一阵,说到北斗星君与蛇妖大战三百回合,这是他最精通的一个故事,说得是眉飞色舞、唾沫四溅,竟然也不口吃了。
突然听到旁边有“呼呼”声,转头一看,却见林芑云歪在一边,早已熟睡,张开了小嘴,轻轻打起鼾来。
阿柯搔搔脑袋,俯身过去替她盖好当作被子的衣服。
借着微微的星光,阿柯见到林芑云翘翘的小鼻子旁两行浅浅的泪水痕迹,想来又在梦中见到了爷爷,不禁叹了口气。他呆呆地看了半晌,手指拨弄拨弄林芑云额前的散发,转身抽出铁剑,放在身边,又加足了柴火,这才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已是鼾声大作。
半夜里,林芑云突然惊醒。只听阿柯在一旁坐起身子,叫道:“我……我明白了!”
“……嗯……”
“你、你说:你吃错了药,她给错了人,似乎都亏了本……原来是在骂我!”
“……哦……”
“她、她给错人了,那就是说,我、我还不配吃这毒药?是吧?”
良久,林芑云叹一口气,道:“想明白了就睡罢,明天还要赶路呢……”
第三章 嗜血
秋风萧索,满地枯黄。通往洛阳的路上,一群衣衫褴褛的逃荒者正拖儿携女缓缓而行。
其时正是大唐贞观十九年(注),文皇太宗皇帝乃不世出的一代雄主,弱冠之年策马行天下,辅助其父李渊夺九鼎而立大唐帝国。其后率大唐铁骑东渡长江,剿灭各地诸侯,平定中原,一扫南北朝以来中土分崩离析、战乱频繁的割据态势。
武德九年,他在父兄逼迫之下,冒险潜入长安城,遣三千死士谋臣,玄武门一战杀兄废父,总揽天下。
贞观四年,唐军西进,一举歼灭东突厥,斥地自阴山北而至大漠,西域震动,诸国皆尽遣使者东入长安,言圣化而臣服;贞观九年,平吐谷浑和党项;贞观十四年,平定高昌,取可图浮汗城;这一年的二月,太宗皇帝入住洛阳,备伐高丽,命太子于定州监国。
四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