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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书生惶然:“别!”心念一动,迅速想到了说辞,“他们萧山派和白鹿门亲近,奚先生刚才若要杀他也就杀了。可奚先生没动,你如动手,萧山派可要把这人命寄在你头上,你担得起吗?”
眼前的人稍稍一滞,那书生又道:“这两个锦衣卫好歹是衙门的人,你说杀就杀倒是容易,衙门会善罢甘休吗?咱们行走江湖素来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何苦招这个祸?”
眼前这人不禁牙关一咬,带着几分气,将拔出一半的剑咔地推回鞘中,转而换了温州话说:“那你说怎么办!”
青衫书生笑笑:“你来啊,这么多朋友在这儿,我们商量商量。”
那人略作思忖,觉得也好,又阴恻恻地睇了杨川一眼,便朝那书生走去。茶楼中不少人也都聚到了青衫书生桌边,一道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川竖着耳朵想听个所以然,可他们句句都是温州话,别说听懂对答了,他几乎连一个词都没分辨出。
过了约莫一刻的工夫,一众豪杰商量出了个大概,决意找两个轻功好的,把那两个锦衣卫扛出城外,在穴道自解之前一直往荒郊野岭里走,能走多远走多远,解穴之时直接把人扔下就得。
然后,就让他们自己往回走吧。江湖人士用轻功疾行一日的距离,他们怎么也要走上几天,待得回来后再和上官禀报今日之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鹿门二位估计早已寻不到行踪。
至于杨川,也不知他们商议间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众人最后竟决定,就把他这么搁在这儿,穴道自解后要去哪儿也都由他了。
议定之后,满茶楼的江湖豪杰就抬着那两个锦衣卫吵吵嚷嚷地出去了。送他们出城其实只需两人,不过众人现下都热血沸腾,全想凑个热闹。
只那青衫书生留了下来,等众人走出了一段,他方提步走到门口,上前便抓杨川胳膊。
杨川悚然大惊,但被封了数处穴道,实在无法和他动手。那书生又招呼了伙计过来,二人一同抬着杨川上了二楼,寻了个雅间将他“搁”了进去。
书生付了雅间的钱,伙计就退了出去。书生想了想,又把杨川挪到了窗前,继而吁着气掸了掸手:“少侠,奚先生点的穴我绝解不开,你就在这儿等着自解吧。我把这窗户开半扇,你那师妹若寻回来,也能看见你。”
杨川怔然,目光里沁出不解。青衫书生笑笑:“少侠不必多心,我只是不信你们萧山派如坊间传言般那么凶恶。方才底下人多,我不欲同他们争执,但我自有我的想法。”
他这么说,杨川当然想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眼中的不解便未淡分毫。
那书生见状一叹:“唉,其实行走江湖,多半人也不是傻子,可出了事却总如此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明明谁都知道萧山派创立百余年来从来都是正道,如今的掌门殷岐更是个善人,我实不懂他们为何听了几句传言,就跟着将萧山派骂成这样。”
或许,当传言四起的时候,义愤填膺总是比冷静思索来得容易吧。
那青衫书生想着进来的传言,觉得颇是疲惫,叹了口气就不再说,朝杨川一抱拳,便直接跃窗走了。
杨川又以内力冲了穴道数度,仍是无果。
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僻静院子里,风景雅致,花果飘香。奚月被奚言拽着走了一路,挣也挣不开,到了家里终于急了:“爹!”
奚言松开她,她锁眉道:“爹,您可是听了江湖上那些传言?这些日子我都和大师兄在一起,他没做那些事,殷师伯更是冤得很,我们这是叫门达算计了!”
奚言锁着眉听完,却睃了睃她,追问:“你这些日子都和他在一起?”
“……”奚月一噎,在父亲探究的目光中顿时脸红,暗一咬唇,踅身坐到了几尺外池塘边的大石上,“您别瞎问,我和师兄也没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奚言觉得好气又好笑,打量着她的背影摇了半天的头,才道:“好好好,爹不管你这些事。那些萧山派的传言,爹也都没信。”
奚月错愕扭头:“那您干什么那样对大师兄?”
奚言被她问得卡壳。想了想,也没法跟她解释自己方才是哪儿来的无名火。
其实早在三年多前,她从海上死里逃生回到家后,他就总跟她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招个入赘女婿吧。赶紧生个孩子,把咱白鹿门传下去。以奚月的脾气当然不爱听,回回都说得父女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