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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弓。
这次难得没被杜寅歌打断,脸色虽依旧阴沉,却听得仔细。
这让杜燃眉间爬上一抹期待。
良久,杜寅歌慢悠悠地开口:“有时候我真的很惊讶,你居然能这么久没有一丁点进步。”他抬起右手,大拇指指甲掐住小指指尖,眯眼笑道,“就这么一丁点——都,没,有。”
下一秒他收起笑容,换上哀戚的神色:“为什么……你会是我儿子?”
杜燃闻声面如死灰,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声音很轻很轻:“我知道了。”说罢几步跨出门去。
杜寅歌坐在椅子上发呆。
林琅尴尬极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等来等去,不得已小声提醒:“杜老师,我们……还继续上课吗?”
他这才回过神,“今晚不上了,你明天再来……算了,来都来了,留下练琴吧。”随后也离开琴房。
林琅知道他回房喝酒去了。
杜寅歌嗜酒,楼下的酒柜都装满了,不少是他从国外买来的好酒。
但她现在更担心杜燃。
走到他门外,听见里面的琴声,林琅不由得怔住。房门虚掩着,她看见他正低头用松香擦拭琴弓。想了想,她推开门。
“我以为你……”其实没有想好说什么,只不过想看看他。见他撩起眼皮扫来,林琅不得不继续,“以为你会休息一下。”
“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拉琴。这是我唯一会做、能做的事。”
好吧,没事就行了。林琅暗暗叹一口气,伸手就要关门。门板在合上的瞬间,听到杜燃急切的声音:“等等,你……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
杜燃的房间是个简洁的套间,摆设简单,只有床、书桌、衣柜和谱架。外面是卧室,里面还有间浴室。
林琅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他夹好琴,背对她演奏萨拉萨蒂的《安达露萨浪漫曲》。与一般的独奏曲不同,此曲的特点是既无快板也无快弓,考验中速长弓和揉弦的运用。
没多久,他薄薄的T恤浸出汗渍。
他肩胛骨线条随拉琴的姿势隐现,骨头凸出来,仿佛那里曾经有一对翅膀。露出的皮肤很白,或许同他很少晒太阳有关。
林琅过去也察觉怎样都听不出杜燃弓下的感情,只觉得他拉得毫无差错,像一台拉琴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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