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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起立。气氛肃穆地,像快让人窒息一般。
审判长浑厚的声音响彻在法庭上空。
“……本院认为,被告人于瑞为报复他人,故意推落山石,致使被害人龙啸天驾车翻至山崖,当场死亡,妻子林青青脑部严重受损。被告人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
……
根据被告人的犯罪事实、犯罪性质、情节以及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五十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于瑞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阳城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
龙云悠没有听完,便起身走出了法庭。
起风了。她紧了紧自己那长长宽大的黑色羽绒服。颈间,咖啡色的围巾随风飘扬。
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雪的样子。
快过年了呢,龙云悠突然就特别的想念林青青。
☆、十年后· 唯有自己不可辜负(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想断开,却不知道如何断了。写的时候,修了一遍,心力交瘁。用了偷来的句子~~
这场雪,纷纷扬扬,缠缠绵绵的整整下了两日。洁白的雪花四处飘荡,这个本就安宁静谧的群山环绕下的小山庄,便像是彻底的与世隔绝一般,全身都被覆盖在皑皑蓬松的绵软之中。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逆来顺受地继续数着年轮,日子平淡的,如同傍晚烟囱里袅袅炊烟,没等散发出一丝儿呛味,便随风飘散了。
宣判回来之后,龙云悠便准备好要回南京去了。十日,只需再等十日,一切便彻底的尘埃落定,龙家庄除了东山上的两堆遗骨,对于她而言,便再无牵念。早已收好的箱子,认命的立在墙角,等待着雪晴日霁,融尽世间所有的厚重与隆松。
晚上,龙云悠和龙进照旧对坐着,吃着简单的晚饭。只是机械地小口喝几口稀饭,面前的菜和干粮,龙云悠一口也没动过。
龙进心里叹息着,放下了手上的碗筷。“云悠”。
龙云悠抬起头来,表情空洞地望着龙进。
龙进似纠结了几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其实,打你回来,东海,东海便来找过你好几次……”
龙云悠睫毛轻轻颤了颤,手上的筷子,便轻轻撂在了桌子上。
“开始时候,是我拦着,没让他进来。那时候你刚知道你爸的事儿,他爸又……在里面,我怕你一见他,会受不了……这两天晚上,我看到他每天都来,就呆呆地站在门口,我犹豫着问他是不是要进来见你,他却又不肯了……”
龙云悠双眸里,顷刻一片沧海桑田。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她的手狠狠地攥住了桌角。多少天的麻木,顷刻间便被扎了个透透地。胸口涌起的疼痛难耐,她闭起了双眼,满脸都是不见尽头地苍凉。
龙进看着她的模样,眼里满满都是疼惜。他懊悔似的慌忙说着,“算了算了,都怪我多嘴,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半响,再睁开眼,龙云悠眼里重回一片虚无,再寻不见一丝悲伤的痕迹。她轻轻的开口问道,“他,一直都没走么?”
静夜,仿佛让人窒息一般沉寂。连狗吠都不见,许是寒冷冻坏了声线。
龙云悠仰面躺着,睁着麻木的大眼睛,无神而空洞。忽然,她陡地梦游般坐起身,呆坐片刻,缓缓地穿起了衣服。
沿着过往熟悉的胡同,龙云悠踩着脚下的皑皑白雪,慢步朝着于家走着。
月光清辉冷冷泼洒,厚厚的鞋底压过积雪,沉闷的发出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夜里,仿若搅动起了世间一切埋藏的心事,拨开那早已尘封许久的伤痛,袒露出血淋淋的,伤口的模样。
龙云悠的步履飘忽歪斜,每走一步,都似钻心的疼痛,挣扎,留在身后的那一串孤寂的脚印,在白茫茫的映衬下,透出那无限沉重的凄凉与悲哀。
她仿佛踏过十年的光阴,脚下碾过的,是分别后无数个日升月落里蕴着的等待,含着的思念,浸着的期盼,和染着失望后重新鼓起的,继续寻觅的飞蛾扑火般的如归勇气。
她仿佛踏过十年的爱恋,脚下压碎的,是暗夜里的孤独,是举目无亲的寂寥,是百般寻找后无果的绝望,是千里之外的重逢不识,是以为终于可以拥抱的真实温暖,是未曾料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