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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丝都是如此么?”
伙计也不答话,进了店铺里内,没一会儿,又拎出两大捆生丝来。王十三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两大捆生丝,比起方才拿出来给他看的毫不逊色,也是材质极佳的上等生丝。
“好丝,好丝!”
王十三用力点头,又用力摇了摇头,这般好丝,价格恐怕也会贵得惊人,他默算了一下自己能拿出的银钱,好一会儿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店家,贵号这丝价钱如何?”
“客倌觉得小号这丝如何?”伙计没有明说价钱,而是向王十三反问道。
王十三有心贬低方便过会儿讨价还价,但摸着那丝,他心中又是不忍。织了半辈子的丝,象这样上等的生丝,还是前所未见。不唯光滑细顺,便是一般缫丝中时常会出现的断头也少了许多。
吭噗了半晌,王十三才颇为愧疚地说道:“若说这丝不好,实是昧了良心,俺王十三说不出来。店家,你也莫绕弯子,这丝是何等价,直说便是。”
伙计听他说得干脆,便报了个价格,王十三听了眼睛直,拼命摇头道:“你这店家,不卖我便罢了,何必戏弄于我,这价钱……这价钱……”
“小号说一不二童叟无欺。”伙计道。
王十三用力咽了口口水,这上等生丝,伙计报的价钱却与它家店铺里一般生丝的价格一致。本来他估计着,这上等生丝的价格应该比一般生丝高出一半!
“若是客倌觉得小号生丝好,不妨多为小号拉些生意。”伙计笑道:“小号感激不尽!”
“那是应当的,那是应当的!”
王十三口里说着客气的话,心中却有些狐疑,如今已是开炉节了,便是再晚的秋蚕也早已成茧,这店铺中的生丝分明是新丝,也不知他们还存有多少。若是自己真替他们找来生意,他们却供应不了,那折了信誉的却是自己了。
他是一憨厚人,心中怀疑,便问了一句:“店家,俺是临安罗织户,左邻右舍也都是靠这勾当为生的,虽是有心替你招徕些生意,只是不知你这店中有多少新丝,若是陈丝,恐怕便不好卖了。”
“客倌只管放心,小号若供应不出,甘愿赔偿!”伙计拍着胸脯打保票,王十三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念及左邻右舍也如同自己一般为生丝愁,但应允了此事。
当日下午,听得这继昌隆有大量生丝供应,又见了王十三带回的生丝,邻近的罗织户、机户和机坊家都是欢欣鼓舞,他们虽是居住于临安城中,却属“客户”(即无地之民),只靠着织罗纺绵为生,身负重税倒还罢了,每年都会因为被官府强征去织盐袋等误了工时,不少人家为此濒临破产。如今继昌隆能平价供应生丝,让他们在闲时也可赶工,不亚于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这些机户相互间多有交情,仅仅数日之间,临安城中出了个继昌隆之事便传遍同行,原本门可罗雀的继昌隆,也不得不多雇伙计以应对纷至沓来的客人了。
注3:宋时以农历十月初一开始生火取暖,故命之为开炉节,可见于宋时周密撰写的《武林旧事》。
注4:古时织罗技术的巅峰之作,工艺由于机器生产而失传,2oo6年方由南京云锦研究所丝绸文物复制小组恢复。( )
一十五、事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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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来临,郁樟山庄因为有不少毛竹的缘故,倒还没有失去绿色。
江南之冬,虽比不过北地那般凛冽,却也有北地所不能及的阴冷。因为湿气极重的缘故,早晨起来时,原野一片白茫茫的,象是下了雪。那是江南的霜冻,每每看到它,赵与莒便想念起温暖的被窝来。
他想念的自然不是现在的被窝,虽然也算睡得暖和,可比起后世各种各样的床上用品要粗糙得多。此时不仅没有什么羽绒被,便是棉被也没有——在岭南福建一带,据说已经在种棉花纺棉布,却尚未推广。麻布、芦花、干草,仍是普通人家度过寒冷冬季的主要倚仗。
因为天色亮得晚暗得早的缘故,义学里孩童们的作息时间也做了调整,午休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晚半个时辰起床和早半个时辰睡觉。故此,今日他们出门晨跑时,是辰时一刻。
这等天气,田间又没了活,原本应该是猫冬之时。不过今日出门时,赵与莒却觉得有些怪异,在山庄之下,似乎有群人蜿蜒行来。
天色还蒙蒙亮,那群人打着火把,想来是冲着郁樟山庄来的。赵与莒心中不知为何,掠过一丝不祥之感,他召来赵子曰:“把老管家唤醒,他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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