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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正欲飞身向前推开谢幽娘,那妇人自旁边闪出,一掌向他劈来。
唐笑尘大怒,手下毫不留情,一掌击退那妇人,再去救谢幽娘时,已经来不及。所幸,秋怜叶射出一只白玉盏,堪堪击中谢兰仙的手腕,利刃歪向一边,虽然依旧插入了谢幽娘的腹中,但并未伤及要害。无奈谢幽娘的身子太过柔弱,单单如此,已是承受不住,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向地面。唐笑尘肝胆俱裂,一掌击开谢兰仙,一手抱住谢幽娘,厉声道:“师妹,带幽娘去后房疗伤!”待秋怜叶等人将谢幽娘带入后房后,他转向那妇人,脸色阴沉得可怕,“田甜,你这是在找死!”
“我早已死过一回,无所谓再死一次。”那个被叫做田甜的妇人淡淡道。
“当初我念你是个无知妇人,特意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居然执迷不悟、恩将仇报!”
“杀了我的男人就叫恩?替夫报仇就叫执迷不悟?哈哈!”田甜大笑起来,笑得极其辛酸、悲苦,“十年来,我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这就是生路?”
“何苦?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无情无义、残忍暴戾的男人这样折磨自己,值得吗?”
“我这一辈子就只爱过一个男人……你居然问我‘值得吗’?”田甜扬扬头,斗志重新昂扬起来,“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死去,我要让你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打个榧子,道,“兄弟们,替我扫平聚贤庄!”
话刚说完,厅内大半的人已经拔出了刀剑,另一小半人见势不妙,偷偷摸摸地向门外退去。
“你当聚贤庄是什么地方?”唐玉清喝道。
是啊,聚贤庄是什么地方?聚贤庄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唐玉清一声清喝,顿时扫地的、烧火的、上菜的、洗衣的……所有的仆人家丁都执了武器,从各个角落里走出来,虎虎生威,光芒四射,这,才是他们真正的面目。
一场恶战势不能免。
犹如两虎相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大厅里突然寂静得可怕。
皇甫翩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大场面,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声像雷声一样又响又密。她的脑筋迅速动着:呆会儿该站在哪个位置、用什么招式来迎敌……刀剑无眼,生死无常……说不定自己会死在这里!猛然间,她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攫住了。死了,就意味着无知无觉、万事皆空,可她才十八岁,还有多少事没做啊!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没吃过,湘妃竹榻没睡过,小竹楼里还有半碟云片糕没吃完,母亲教她绣的鸳鸯枕才缝了三分之一,清明快到了,要给父亲去上坟……从前她也直面过死亡,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因为那个时候有安戏蝶与她患难与共、同生共死。安戏蝶……安戏蝶现在在哪里?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念过他。因为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她几乎要哭出声来。
孤鹰堡。
三条人影飘上墙头,看到并无异常之处,便寻好隐蔽的落点,依次飘落堡内。
三人都是黑布蒙面,劲装打扮。在前面引路的是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中间那人身量颇高,走起路来摇晃不定;押后的人身材高大魁梧,剑眉微锁,目光深邃。正是何月香、皇甫闲人与安戏蝶。
在走廊处,他们击倒了四个守卫。按照计划,何月香留在此处负责接应,安戏蝶与皇甫闲人则换上守卫的衣服,前往深宅取人头。据他们的调查,孤鹰堡堡主孙厉行新收了个小妾,此时正拥了新人做梦。临行前,何月香再三叮嘱道:“如果一炷香的时间过了,你们还未出来,我就在前院放一把火。不管成功与否,大家都要赶往后门会合,那是守备最松懈的地方,也是逃生的惟一出路,而且,桃红和小顺子会在那儿接应我们。”
安戏蝶二人点点头,大摇大摆地往深宅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二人顺顺利利地来到新人房外。
皇甫闲人笑道:“白天果然是杀人的最好时间。”
安戏蝶没有吭声。尽管以往的经验证明白天杀人的确比晚上容易些,但他对这次行动并没有太大的把握。首先是庄家的神秘莫测让人放心不下;其次,靠一双鹰爪纵横大江南北的孙厉行亦不是省油的灯;再则胸口的伤隐隐作痛,让他的功力大打折扣。
皇甫闲人正要去推门,门却自动开了。孙厉行大大咧咧地坐在太师椅上,正伸长了嘴往怀里美人的脸上拱去,硬硬的络腮胡子刺得那美人格格直笑。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那美人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张安戏蝶无比熟悉的脸。
葱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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