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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来,叫去领象棋和扑克。不一会儿领来了,大家都很高兴。饭后我们开始打扑克。我和卫生员联手,排副和副连长联手,直打到午夜零点。开始我们处境不利,后来形势突然变化,大获全胜。
这时,有几缕隐隐的诗思透入心中。我把扑克让给小骆,自己靠着墙,坐在皮褥子上含烟沉思,想为这阵地写几首诗。
十一月十六日
早晨,被敌炮震醒。因为它正打中洞顶,声音显得沉重。洞口又震塌了一些。
起床后,与无线电话员闲谈。他说,初上阵地时,为了迎击敌人的秋季攻势,紧张得很,人人都去背木头加固工事。来回六十里,有时一天背两趟。路上和交通沟里全是人,就像赶集的一样。团长、政委也都上山亲手伐木。可见阵地能这样坚固,是流了很多汗水的。
由此又谈到团长,他说师范学生出身的孟团长,特别喜欢青年人。常常一见面就开玩笑:“你娶老婆了吗?有对象没有?没有,好好干,将来给你找一个。”如果路上遇到哪个战士不给他敬礼,他就叫住你:“为什么不给我敬礼,嗯?敬了礼再走。”所以战士们也很喜欢他。
今天,再次到小鬼班去。小鬼朱正堂引着我,通信员小徐跟在后面。小徐有些胆怯,呼吸的声音有点儿不对。他的父亲是被国民党打死的,母亲做小生意赶火车,从火车上掉下来摔死了。他的三个兄弟都送给了地主富农。他问我,是否可以把三个兄弟要回来?我说,当然可以。他说,给人家写了文书了呀!我说,地主的政权都打倒了,文书还算得什么!
外面天很黑,沟里很滑,我们摸摸索索地到了小鬼班。
小嘎儿们正蹲在灯下数子弹,老班长聚精会神地登记。我们在这里打了一场扑克。晚上十点钟,他们就上岗去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小徐和“小王”坐在我的身边。这两个孩子过去都是孤儿。“小王”要求恢复姓李以前,还只能叫他“小王”,他
把脸靠在我的肩胛上,我抚摩着他嫩滑的小脸,望着他的黑眼
睛……
“唉!”忽然,班长唐殿君长叹一声,“离开祖国两年了!也不知道祖国变成什么样儿了……”我说:“你想祖国了吗?”他说:“唉!比自己的家还想得慌。”我问他想祖国的什么哩,他说:“两年不见了,都说祖国变了,也不知道变成啥模样了,自己也说不清想她哪一点。”
这是他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
我问小嘎子们想不想,他们说,我们刚出国,还想什么!当然,他们想的是建功立业,那种十分辉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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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日
今天我是被歌声惊醒的。是排副和无线电话员王尚民在那里唱歌。
早晨到洞外活动。雾很大,连后面的主峰和山下麻子脸般的谷底都看不见了。
我想,何不乘此时机到上面看看。于是,谁也没有通知,就沿着交通壕到了一个暗打火。“谁?”一个战士惊喊了一声。他拿着一把小锹守在洞口,看清是我,点了点头。我向敌阵一看,还是满山满谷的大雾,只能隐约看见谷底小河的闪光。交通沟外的山坡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十几株树,叶子都已落净。有的枝丫被炮火打得歪在地上。
我不禁又想打枪。此刻没人管我,这个好机会不可失去。于是,我端起枪来朝地堡和河岸有响动的地方开始射击。大约打了十发子弹,然后把枪交还那个战士。
排副叫我吃饭来了。过了几分钟,敌人就打过来一阵排炮。我说敌人报复了,战士说,这是常事,每次打过冷枪后都是如此。
饭后,无线电话员苗长盛从主峰回来。一进屋就说:“今天到团部看了一场电影,看的是《白毛女》,大家都流泪了,我也流泪了,没有不哭的。我家里和白毛女差不多。”可见《白毛女》是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
今天,写了首求战曲《连长,你听我说》,反映战士的心情。
晚上同两个青年战士谈话。一个叫杨克清,过去拉黄包车,曾被美国兵殴打过。这个耻辱,至今仍刻在他的心上。他说,他在战场上打倒敌人时,尝到了难以名状的胜利者的欢乐。现在他很想成为青年团员。另一个战士叫胡登煌,对自己的母亲改嫁很不满,认为留下他弟兄二人受了苦。我向他解释了社会原因,要他谅解自己的母亲。
今天,炊事员何喜纯来了。他是河南人,原来是个青年农民,特别爱说爱笑。不一会儿,把他的秘密全告诉了我,现在的心情和自己的缺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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