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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锹。我请他给一个索尔多,想去拐角的那家店里买点米粥,然后他就用铁锹打了我。”
牛虻不寒而栗。“哎!”他轻声说道,“小家伙,打疼了吧?”
“他用铁锹打了我——我就跑开了——我就跑开了——因为他打我。”
“然后你就一直四处游荡,饭也没吃?”
那个小孩没有回答,开始痛哭起来。牛虻把他从栏杆上抱了下来。
“行了,行了!马上就没事了。我想知道哪儿才能找到一辆马车。恐怕马车全都等在剧院门口,今晚那里可有一场盛大的演出。对不起,夫人,拖累你了。但是——”
“我倒愿意和你一起去。你也许需要帮忙。你看你能把他抱到那儿吗?他很重吗?”
“噢,我能行的,谢谢你。”
他们在剧院门口只发现了几辆马车,它们全都坐了人。演出已经结束,大多数的观众都走了。张贴的海报醒目地印着绮达的名字,她就在芭蕾舞剧中演出。牛虻请琼玛等他一会儿,随后走到演员出口处,跟一位侍者搭上了话。
“莱尼小姐走了吗?”
“没有,先生。”那人回答。看到一位衣着考究的绅士抱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街头小孩,他感到有些迷惑不解。“我看莱尼小姐就要出来了,她的马车正在等她。对,她来了。”
绮达走下了楼梯,倚偎着一位青年骑兵军官的胳膊。她显得绰约多姿,大红的丝绒披风罩着晚礼服,一把用鸵鸟羽毛编织的大扇子挂在腰间。她在出口处停下了脚步,从那位军官的胳膊里抽出了手,一脸惊喜地走到牛虻面前。
“费利斯!”她小声地叫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在街上捡到了这个小孩。他受了伤,饿着肚子。我想尽快把他带回去。哪儿都找不到马车,所以我想借用你的马车。”
“费利斯!不要把一个讨厌的叫化子带进你的屋子!找个警察来,让他把他带到收容所去,或者什么合适他的地方去。你不能把城里所有的乞丐——”
“他受了伤,”牛虻重复了一遍,“如果必须把他送到收容所去,可以明天送嘛,但是首先我必须照顾他,给他吃点东西。”
绮达做出一个表示厌恶的鬼脸。“你就让他的头抵着你的衬衣!你怎么能这样呢?他脏死了!”
牛虻抬起头,猛然发了火。
“他可饿着肚子,”他怒冲冲地说,“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里瓦雷兹先生,”琼玛走上前来插嘴说道,“我的寓所离这儿很近。我们还是把孩子带到那儿去吧。回头如果你找不到一辆出租的马车,我可以让他在我那儿过夜。”
他迅速转过身去。“你不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晚安,莱尼小姐!”
那位吉卜赛女郎生硬地鞠了一躬,气呼呼地耸了耸肩膀。
她又挽起那位军官的胳膊,撩起裙裾从他们身旁经过,上了那辆引起争执的马车。
“如果你愿意的话,里瓦雷兹先生,我会让它回来接你和那个孩子。”她站在踏板上说道。
“很好,我这就把地址告诉他。”他走到人行道上,把地址给了那位车夫,然后抱着那个孩子回到琼玛的身边。
凯蒂在家等着她的女主人。听到出了什么事后,她跑去端来热水和其他所需的东西。牛虻把那个孩子放在椅子上,跪在他的身边,熟练地脱下那身破烂的衣服,给他洗了澡,并且包扎了伤口,动作轻柔而又娴熟。他刚好帮那个男孩洗完了澡,正用一条暖和的毛毯把他裹起来,这时琼玛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你的病人准备吃饭了吗?”她问,冲着那个陌生的小孩笑笑。“我已经给他做好了。”
牛虻站了起来,把那身脏衣服卷成一团。“恐怕我们把你的房间搞得乱七八糟的,”他说,“至于这些,最好还是烧了吧。我明天会给他买些新衣服。夫人,你屋里有白兰地吗?我看他应该喝一点。如果蒙你同意,我这就洗个手。”
等那个孩子吃完晚饭后,他立即就在牛虻的怀里睡着了,头发蓬松的脑袋抵着他的衬衣前襟。琼玛帮着凯蒂把乱成一团的房间收拾好了,然后坐在桌边。
“里瓦雷兹先生,你在回家之前必须吃点东西——你就没怎么吃东西,而且天已不早了。”
“如果你有的话,我倒愿意来杯英国式的茶。对不起,让你折腾到这么晚。”
“噢!没关系的。把那个孩子放到沙发上,他会累着你的。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