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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掉的被褥搭在床尾的木头屏风上,烧了两壶热水拎进卫生间洗澡。
这座老宅只有一室一厅,但由于是村民自建的,面积比较大,卫生间范围也不小。一侧是个简易蹲坑,另一侧是块有坡度的水泥地,旁边的木桶接了自来水,再倒一部分热水,用木瓢舀着就可以洗了。
沈珈叶用香皂抹了头发,他的发质很好,即便常年用香皂也不会干枯发涩。洗完后,在用竹筷盘头发时不小心碰到了耳朵,一枚坚硬的小东西抵在了指腹上。
是那枚他戴了十年,早已与身体融为一体,几乎察觉不到存在的塔菲石耳钉。
也正是因为戴了太久,所以他今天没能及时摘掉,被苏晨阳撞了个正着。
将耳钉取下放好,他洗完身体,再烧一壶热水洗衣服。
洗衣盆里的衣裤湿了水,变得又重又硬,不过沈珈叶早已习惯了,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否心不在焉的缘故,肥皂几次滑脱了手,最后居然打着转飞到了下水口的位置。
盯着那块被撞得凹了好几处,还沾着各种污渍的肥皂,沈珈叶抬起自己的双手,打量着微微泛白的掌心。
指根处的薄茧因为泡了水皱起皮,他想起了白天被苏晨阳抓住手背的感觉。苏晨阳的掌心还和当年一样光滑,而他的这双手却早已不再是当年被对方牵着的模样了。
将十根手指都浸入肥皂水里,沈珈叶继续搓洗着衣服,过完两遍水,他拎起淌水的裤子,走到一旁的简易木头架上,将裤子对折搭上去,左手抓住裤脚顺时针旋转。
睡觉前,他坐在床上,听着窗外没怎么小过的雨声给家里打了电话。
他家在上溪寨,距离这有二十多里山路,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了,那头的人语调温柔,轻声应道:“嗯,南南睡着了,达叔也已经回屋里歇息了。”
“这里的雨还可以,屋门关着飘不进来。”
“你别总跟我客气,”接电话的女孩有几分无奈,她望着窗外滴落下来的一串串雨帘子,又道,“我阿妈知道的,不过她让你好好考虑下她上次提的事。”
翌日早上,沈珈叶出门去了彩黎家。
他到的时候彩黎刚吃过早饭,王嬢嬢正在院子里喂鸡,顺手就塞了两只热乎乎的水煮蛋给他。
彩黎的书包已经收拾好了,她斜挎着那只黑色的布包,趴在沈珈叶的背上。
昨晚雨下得很大,土地泥泞难行。沈珈叶的注意力全在脚下,很快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微的汗,等来到了主路,彩黎从挎包里拿出一只水壶,打开盖子递给他。
沈珈叶喝了口热水,听彩黎道:“沈老师,我嬢嬢说你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背我上下山,会很辛苦的。”
他笑了笑,将背后的女孩小心往上托了托:“回去让你嬢嬢放心,也没多长时间,等你的腿好了就能自己上学了。”
彩黎年纪虽小,但由于家庭原因早早便懂事了。沈珈叶能感觉到脖子上缠着的小臂圈紧了些,他想提醒彩黎松开点,结果感觉到彩黎的小脸埋在了自己肩膀上,声音很轻地说:“那沈老师,你是不是明年回去结亲之后就不会再来教我们了?”
前面有一家摆早点的摊子,半人高的蒸笼飘散着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远山的景色。沈珈叶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谁告诉你们的?”
“周老师说的,”彩黎紧张地看着他的侧脸,“他说你要和月揉阿姨结亲了。”
“沈老师,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保命提示:沈珈叶不是骗婚gay也没有骗感情,后面会交代的
干嘛帮我挡酒?
“二位注意脚下,”谢主任抽出手帕抹了抹额上的汗,“山区气候偏潮湿,昨晚下了场暴雨,今早的路都不太好走。”
沈娱拿着一把刚从路边小店里买的折扇,搁在眉毛上挡阳光:“不过景色比昨天更美了。”
“那是,”提起黔都州的风景,谢主任又开始口若悬河地介绍。沈娱不时与他聊几句,一旁的苏晨阳没怎么搭话,他观察着沿街建筑的飞檐,路过一座鼓楼前用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寨子里有重大节日或者村民们开会都会聚集到这里来,”谢主任站在一座十三层高的鼓楼前面,介绍着它的历史,“这座鼓楼是密檐塔式,从下到上分别为四角重檐,八角密檐,八角攒尖的结构。外观也是八角的形状,表面这些都是小青瓦,一层叠一层地往上,远远看着像不像飞阁宝塔?”
“这鼓楼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