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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折腾了三四天,灌了十几碗药下去,人才算是大好了。涂山兰叫把挂在房门口的宝剑取下,取了一方曦展的印章挂在曦雨的床帐钩上,又说要寻一方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印章挂在另一边,这样才好镇邪辟秽。
曦雨想了想,对家人说林子晏的印章可借来一用,曦展立刻打发人悄悄地去借。不一会儿就取了来,同样挂在曦雨床帐的另一个钩子上。
又养了两日,大夫再来看过,说已经完全好,可以出门见风了。涂山兰也让她多出去走动走动,不要闷在屋子里。似月取水,细细给她梳妆了,这才略搀着她胳膊打开屋门,服侍曦雨到上房去请安。
明亮的阳光照进来打在脸上,曦雨先是眯了眯眼,才轻捏似月的手:“走吧。”
“给您请安。给嫂嫂、姐姐请安。”曦雨规规矩矩地向外祖母、茉莉和曦宁行屈膝礼。
“快过来。”凤老夫人忙伸手把她揽到身边:“今儿怎么这么规矩?”又摸摸她身上衣物厚薄:“虽是夏季,但你大病初愈,怎么能穿得如此单薄?”对茉莉说:“你吩咐针线上的人,今儿赶着给阿雨裁两件刚入秋穿的衣裳,就用宫里赏下来的那个洒金薄绸子。”又对曦宁:“把你初秋的衣裳先寻两套给你妹妹穿。”
茉莉和曦宁一齐站起来答应了。
曦雨笑:“哪用得着这么费事,拿宁姐姐的穿两天就行,秋天的衣裳随着大伙儿一起做就好。”
凤老夫人点点头:“也罢了。我方才和你嫂子说起,你屋里的人太少了,本要按着宁儿的例给你配人手,偏你又不喜欢人多伺候。这回可看出毛病了吧?似月虽稳重,到底没多长几双手,屋里只她一个,哪顾得过来呢?”
曦雨起身行了个礼:“正是为这件事,来讨您的示下。先我来时,看什么都新鲜,在那边儿不习惯后头跟着一大串人,也就没多要服侍的。如今我思忖着,先前虽学了些规矩礼数,但都只是大面上不出错,往深里追究,咱们家只怕一个扫地丫头也比我懂得进退。如今我想着,这规矩、针线也该学起来,您多费费心,给我请几个教习师傅,就是您疼了我的一片心了。”
凤老夫人闻言,把她搂到怀里,叹道:“到底是把你给吓坏了。等你爹妈回来,我怎样跟他们交待呢?”
“我哪儿那么容易就吓坏?”曦雨反搂着她:“不过是吃个教训,往后不在这上头摔倒罢了。”
凤老夫人向茉莉:“你妹妹既然说了,就按着宁儿的例给她配人,该有四个年老持重的嬷嬷前后提点,你看人也准,就先把这四个给她挑了。其余八个大的、八个小的,八个粗使的,你也都挑了。”
茉莉起身回:“是。”又问:“只这两个贴身的,似月占了一个,那一个?”
凤老夫人想了想,问曦雨:“你可有人选?”
曦雨沉吟:“我瞧碧云姐姐手底下那个夜莺儿不错,就给我罢。只她是二等的丫头,到了我房里,怕不好辖制其他的。”
茉莉笑道:“你也太为她们操心了,先到了你房里,要能服众,就升了她;要不能服众,就再给你换好的。”
曦雨点点头,又和她们说了会儿话,就告退出去了。回房收拾了东西,便带了似月往书阁去。
“多谢你的印。”曦雨微笑着把印章往林子晏面前推了推:“可帮了我大忙呢。”
“可大好了?”林子晏将印章收起来,问道。
“全好了,劳你惦记。”曦雨点点头,隔着小方桌子在榻上坐下来。
林子晏执起桌上一卷书正欲为她诵读,曦雨伸手将书卷抽走:“今儿不念这个了。”拿出来另外一册给他,手指在书页上指点:“从这一页的这儿,到这一页的这儿。”又笑:“这可是古今第一奇书,多少人为它如痴如狂,又有多少人为它要死要活。看了这本书,你以前的那些也就白看了。”
“哦?”林子晏挑挑眉,翻到封皮页:“《红楼梦》。”又见旁边一行略小的字:《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他又翻回去,从曦雨指的地方开始念:“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念到这里,他自己停一停,有趣地挑眉:“倒有点意思。”再回头看曦雨,却见她神色怔怔,满眼是泪。
“这是怎么了?”林子晏蹙眉,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