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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一张菜谱方子。鲍鱼不易保鲜,兼之那方子难得,臣妾便想着趁今日做了,进给官家、太妃并诸王、公主们都尝一尝。”
雍德帝颜色稍霁:“你起来罢。”
“谢官家隆恩。”李才人起身归座,众人先看那道红烧鲍脯,只见晶莹凝脂色如琥珀,皇帝舀起一勺稍尝,鲍脯滑软鲜嫩,里面的鲍鱼圆心嫩似溶浆,竟如蜂窝豆腐一样。
“好。”皇帝称赞了一声,众人也纷纷说好。
端阳公主笑道:“这红烧鲍脯鲜滑浥润、柔溶欲化,是怎么个做法?倒让我学一学。”
李才人面有得意之色,赶紧趁热打铁:“启禀公主,倒是有些费事的。鲍鱼过大过小都不要,只要发足后小汤碗一般大小的。将簇新的羊毛手巾在鸡汁里煮透待凉,再用手巾将发好的鲍鱼分只包紧,放在文火上慢慢烤嫩,看汤汁收干时既可。”
“这也不算什么,比这费事千百倍的也吃过,不过鲍鱼难得,新鲜的又更难罢了。”端阳公主不以为意。
“既然合公主的意,那臣妾便嘱咐家人,每远游归来便给公主进些鲜鲍鱼,如何?”李才人急忙说。
“倒麻烦你。我也不好占你的便宜,回头先叫人给你家送钱过去罢。”
“臣妾可不敢收,公主是官家的姑母,是臣妾的长辈,孝敬是应当的。”李才人喜笑颜开,嘴里急忙应承。
“李姐姐前次还说我不知礼,未进宫便称呼‘官家’,怎么今天也不知礼起来?”申才人忽然插嘴。
李才人脸色一白,只有皇帝的正妻、中宫皇后才可以称端阳公主为“姑母”,才可以在家宴上以晚辈自居,她仗着皇帝宠爱、今晚又得了风头,才这样说话,想既拉近和端阳公主的关系,又无形中提升了自己的地位。本以为后宫中自己最得宠,和山阴公主的关系也算融洽,不会有人来弱自己的风头,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申蕊,生生削她的面子。
“申妹妹此言差矣,我不过是想着”
“礼不可废,纵然李姐姐的鲍鱼得了公主欢心,也不该如此忘形。我虽然才进宫没几天,也知道天家规矩森严、不可轻触,若我言辞过分了,还请李姐姐包涵。”曦雨若在此,一定会感慨,宫廷真是一个吃人的怪物,本来稚气犹存、天真烂漫的申蕊,进宫才不过半月,眉目间便隐含了怨毒。
“哪里,妹妹言重了”李才人强笑道。
“行了,这是皇室的家宴。”申贵太妃沉声:“李才人失言有错,蕊儿也有不当,此事不该你开口,即使官家、哀家都不说,难道位分最高的张昭仪不在这里吗?昭仪,你虽性子温婉,也该管管她们,没得扫了官家的兴致。”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昭仪慌忙站起来,懦懦告罪。
皇帝“哼”了一声,全场皆静。
“张昭仪且先坐吧,这本来不关你事。”还是端阳公主打了圆场:“李才人口误,申才人不过说两句,大节下的,官家也别放在心上,她们服侍官家,没功劳也有苦劳了。”
气氛缓和过来,家宴继续。荣亲王、安亲王故意说起安王世子嬴淳硕的聪明可爱之处,嬴淳硕是“淳”字辈唯一的一个男丁,又和他父亲一样身体虚弱,更成了皇室捧在手心的宝玉明珠,一提起他,连雍德帝也有了几分笑意。觥筹交错,烛影摇红,殿堂中逐渐热烈起来,见主子们轻松地说笑,服侍的人们也放松了几分。
忽然“呯”地一声响,一边的仙鹤铜灯倒在地上,宫女跪落在地请罪。
“官家恕罪!官家恕罪!奴婢万死”宫女跪伏在地,浑身颤抖,语气中带了泣音,不敢哭出来。
“怎么回事?你不要命了?”陈堰上前责问。
“奴婢走神儿了,官家恩典放奴婢们出宫看灯,奴婢当值不能去,想起她们说起的始祖灯楼,就恍惚了起来奴婢万死”宫女不停叩头。
陈堰大惊,正欲命人拖她出去,皇帝沉沉的声音已传来:“你说什么?始祖灯楼?”
确认今年从宫中运出去的灯楼上绘的是始祖扶苏后,雍德帝并未大怒。下令彻查,派遣内侍向负责的臣子和工匠们问话。内侍到达时大臣工匠们正乱成一团,明明在灯楼上绘制的图样是女娲造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始祖扶苏?内侍问过话便回禀到了御前,雍德帝也很平静地下旨,罚了大臣和工匠,但并不是重责。至于那座灯楼,则继续放在那里,该放多长时候就放多长时候。
一应事情处置完毕,已过了家宴的时辰,自然是不欢而散。
端阳公主和荣亲王、安亲王先出宫去,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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