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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去医院吧。”迟傥笑了。他侧过脸,吻了吻恋人的额头,“我会想到办法,让它短一些的。”
医院办公室内,看见那张面孔的姑娘们一概忘记了步入整形医院的真正目的,她们嘶声尖叫,泪流满面。殷之纯不厌其烦地对每一个前来就诊的人解释:自己是个颇为成功的整形者,因为过于迷恋那个摇滚偶像而把自己的脸改造成了他的模样。
姑娘们都信了。
谁会想到那个高不可攀冷酷桀骜的美丽人偶会笑容可掬地坐在一家私人整形医院里。
“我……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脸吗?”一个将这谎话信以为真的胖女人还未得来认可的回答,就已伸手抚摸起对方的脸。女人为抽脂手术而来——其实五官还算端正,可就是鼓胀的躯体令人遗憾。
“拜托轻柔些,我可不想假体移位。”
手势贪婪而目光沉醉,不停地自我催眠:正在亲昵抚摸的男人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这样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居然可以被仿造!”
“而且还青出于蓝,”殷之纯满是不以为然地侧过了脸,曝出浑如上帝的巧匠精心雕琢的侧面,“你不觉得,我的鼻子垫得更漂亮吗?”
“天哪!天哪!”描摹着那完美轮廓,感受到缎子般的细滑肌肤在掌心中盛放出馨香,她完全失控地叫嚷起来,“上帝在我心头播种了一把火,我现在就想同你做''爱!”
“可以啊……”
“恐怕这不行。”一直努力忍着笑的迟傥听见这句话霍地站起了身,将胖女人“请”出了门外,“接诊咨询里不包括这项服务。”
刚转过身就看见殷之纯坐在办公桌上,分腿的姿势满含暗示。
“天哪!天哪!”微抬尖削下颌,目光挑衅又顽劣,一脸玩兴地模仿着刚才那个胖女人的话,“上帝在我心头播种了一把火,我现在就想同你做''爱!”
两个人对视着,对视着。
最后迟傥生出一抹笑,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他打开门冲戚露露喊了声,“如果再有病人来问诊,让她们直接去找谢罗彬,我恐怕……要忙上一会儿了。”
门“砰”的阖上并锁上了,不明就里而又满心好奇的戚露露悄声来到门前,附耳偷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她掩脸哭泣,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居然是个gay。
※ ※ ※
“事有凑巧,你的漂亮女人今天不在。”桌球俱乐部里的常客,“老枪”对好些日子不见的摇滚偶像说。
“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来找点乐子。”熟稔地从吧台下取出专用的球杆,选了一张正中央的斯诺克球台。“比一场?”
发挥大失水准。该进的球一个也没进。
心情仍然不错,没有撂下球杆就走人,反倒和这个老朋友闲聊起了家常。
“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没想过找个女人?”
“老枪”摸了摸瞎了的那只眼睛,耸肩一笑,“‘女人爱变卦,她水性杨花’,那句台词是不是这样?我有殷之纯这样美妙的朋友,还能要求什么?”
“别想用花言巧语套近乎,”将脸向对方凑近,嘴角挑起一侧挺邪的弧度,“我不会让你上我的。”
“你这照个镜子都能高''潮的自恋狂!”这话让一头白发的老家伙吹胡子瞪眼气得要命,马上不予客气地还击,“你真的认为全世界都爱着你么?!”
“不不不,我没有这么认为。”殷之纯俯□击打一个难度并不大的红球,结果又一次晃袋而出,引来周遭一片嘘声。他无所谓地站起身,回眸极是勾人地笑了笑,“但,至少半个世界正爱着我。”
“之纯,我认识你五年,”“老枪”顿了顿,因宽慰一笑而将脸上的褶皱悉数舒展了开,“从没见你像现在这样快乐过。”
“Because,”围着球桌转了一圈,寻找着合适的击球路线,白皙手指像弹琴般在绿色台尼上轻轻叩打,“I'm falling in love。”
“我来猜猜……”似乎毫不惊讶,接口便说,“那家伙是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
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蓦地生于唇边,“老枪”猛一扬手用力,在年轻男人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痛!”
“平日里不在话下的远台进攻,你今天可一个都没进。还有,你俯身击球的姿势那么怪异,就像有人正拿着锥子扎你的屁股。看来,你们昨天夜里干得相当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