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2/4 页)
草,也一把揭去,满头灰白相间的发披散下来,遮去大半张疲倦的脸,萧桓连夜押送粮草,早了半个时辰运抵回营,正是担心营中有变,好在及时赶回,化开一场惊险。顾含章含泪抚过他微蹙的眉宇,看着他眼中尽是赤红血丝,心中不知该怨他还是如何,伸手胡乱抹了几下眼泪,便被他拥进了怀里。
“你何时知道是我?”萧桓低声问,“追雪鸿那日,抑或是更早之前?”
顾含章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铁胎弓在军营内无故被窃,梁月海根本毫不在意,能在军中来来去去不被人察觉的定然便是原就一直在营内的人。并且那日我在兵器库房见到了你拉弓的影子。”
那日往营中寻找王大夫,兵器库营帐上倒映的高大身影,不是他萧桓还能有谁?
暗帐人声歇
油灯内油尽了,火苗最后挣扎着一跃,委顿地逐渐微弱下去,最后一星火也熄灭,帐中立时漆黑一片。
顾含章轻声道:“其实那日你替我治伤,用了少许迷香,我却没有完全昏睡过去。”此时已是过了戌时,外面天色黑沉,帐内更是昏暗无光,顾含章伏在萧桓身前,唇角略略勾起,似笑又非笑:“你唤了我几声,我都听见了,但我一直没作声。”
那日伤重,还是假扮王大夫的萧桓点了支迷香,顾含章身中一箭疼痛难当昏厥过去,迷香点了一半,萧桓取出匕首喷酒火烤,小心翼翼地撕开她背后的衣衫,狠狠心将箭头挖出时,撕裂般的剧痛还是让她醒了过来。她的身子一直在不停颤抖,因为无边痛楚,也因为这草原上的刺骨寒气,萧桓抱她在怀中,上药裹伤,一直在焦急地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含章,含章,含章你撑住,一字一句都钻进了她的耳中。
初时她心中怨怼,只因萧桓隐瞒身份不与她相见,养伤期间屡屡为难他,萧桓不与她计较,她心中又觉难受抑郁,便耐心等待萧桓亲自向她说明缘由。直到清风带着东陵王府飞火枪来徐连关大营,她才知道,萧桓对她的思念并不比她少。
乔装改扮潜伏军营中有多危险,顾含章心中比谁都清楚明白。为了她也好,为了打探萧瑧底细打探大齐征西军军情也好,她都不愿他出事。
“我就想知道,你究竟何时才愿意告诉我你不是王大夫,而是我的丈夫萧桓。”顾含章坐直了身子,伸手推开萧桓些许,又轻声道,“你是担心我露出马脚坏了你的事,还是生怕……”生怕拖累她顾含章?
黑暗中一只大手伸来掩住她的口,萧桓紧皱浓眉,迟疑片刻才轻声道:“见你平安我已放心。”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卓勒齐往东陵王府寻我联手,我才知道你还活着,他以你的行踪去向为条件,换我与他联手,先平南疆内乱,再助我夺回上京。”说到此处,顾含章啊一声,暗中骂了卓勒齐一句,低声问道:“因此,你混在南疆几位大夫中间进了大营见到我,可是吃了一惊?”
萧桓微微颔首,苦笑道:“这厮早就安排妥当,从中捣乱便是等着看我夫妇二人的笑话,甚至暗示你与月海情投意合……”顾含章想到卓勒齐似笑非笑的得意神气,霍地坐直了身子,正要咒骂他一番,萧桓轻抚她肩背低声道:“卓勒齐此番挑拨离间的话,我怎会信?但征西军一举一动俱在兵部与七叔掌握之中,我委实不敢贸然现身。”
“尤其那夜辽军夜伏突袭运粮人马,我便确定军中必有细作。”萧桓一面将顾含章的手捉在掌中轻轻搓着给她取暖,一面说道,“我扮成王大夫在各营给将士们分发御寒防冻的汤药,随身也带着些治冻伤的膏药,某日送药之时见一位青年指头上密布米粒般大小的伤口,既有新伤,亦有旧创,好奇之下随口一问,营中其余将士便同我说,这青年前几日在雪地中逮了只雪白羽毛的鸟儿,大约是被鸟喙啄伤的,青年连忙说那鸟儿他养了数天便放走了。”
“雪鸿娇惯难养,从幼鸟时便必须由主人亲自喂食,因此既有旧创又有新伤,这只鸟儿分明就是这青年一直豢养,后来带到军中,西北军将士多是关内人士,自然没有人知道雪鸿的用处。”顾含章说罢,萧桓虎目微微一眯,点头道:“确实如此,我暗中查过这沈原的来历,一年前自禁军调往西北军,是七叔埋在月海手下的一枚棋子。”
“我生怕军营内还有其他细作,便仍旧假扮王大夫在军营中行走,既可以暗中掩护你,也可盯着大营内各人的一举一动,必要时还能向卓勒齐报信求援,因此一直也没顾及向你说明。”萧桓将顾含章一双冰凉的手合在掌心中暖着,沉声道,“含章,此事确实是我未能处置妥当,累你日夜惦念牵挂、伤心伤神,是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