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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趟娘家罢了。”“你是忘了京郊的那些弓箭手了么,含章?”萧桓淡淡地点醒她,她怔了怔,温顺地点了点头。
晚霞赤如火
一别两月余,御史府中又是另一番光景,白荷开败了犹存满池碧叶,墙根的蔷薇稀稀拉拉开着,全然不如五月时的缤纷热闹。花架下窈窕身影一闪,琳琅拨开道旁垂下的柳枝往门前遥遥一望,顿时喜出望外:“是小姐回来了!”
顾含章笑了笑,琳琅见她身后跟着个英俊青年,好奇着正要开口问,梁月海温和地笑道:“属下奉殿下之命护送王妃回府探亲。”她也不在意,哦一声低声道:“老爷早朝回来后吩咐谁也不许打扰,就在书房里坐着,四夫人送去的饭菜一口也没动。”
丁管家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多嘴,客客气气将梁月海请到厅内喝茶,转身对顾含章恭敬道:“老爷在书房等候王妃多时。”
顾含章挥退下人,沿着爬满藤蔓的长廊走到书房门前,门恰巧开了,一个陌生面孔的黑袍汉子匆匆出来,低着头沿着墙根快步走远。她淡淡看了那人一眼,转身走进书房内去。顾弘范正皱紧眉头翻看手中一封书信,见她进来,不慌不忙地将薄薄的信笺折起放入袖中,温和道:“可曾用饭?”
父女两人一向有些生疏,顾含章在紫檀木方背椅上坐下,垂眼笑了笑道:“在府里吃过了。”顾弘范点点头,端过案头已冷的饭菜随意吃了几口,搁了筷子正色道:“此次陈王南征大胜而归,皇上龙颜大悦,在立储之事上朝中大臣也逐渐倒向陈王,这些你可知晓?”顾含章不畏他严厉的目光,直视他道:“含章听殿下说起过。”
“那殿下之意如何?”顾弘范又问。“殿下不曾提起过只字片语,含章也不敢多问。”顾含章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顾弘范眼中精光一闪,咄咄紧逼道,“若是秦王殿下这一步棋再走错,那太子之位终将就是四殿下的。”他立起身慢慢踱到顾含章跟前,瘦削儒雅的面庞上慢慢露出狠戾之色:“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一朝投错门,满盘皆成空,到那时不止咱们顾家,恐怕秦王府都逃不脱牵连。”
她只是默默听着,在心头冷笑了一声。顾弘范见她不言不语,好生劝道:“谁不知一山不容二虎,秦王殿下与陈王殿下现如今战功相当,论声望,陈王虽不及秦王,阿剌山一役却是令百官对陈王刮目相看。前些日子皇上虽是对秦王殿下颇有微词,但再如何秦王也是当初帝后二人属意的太子人选,因此鹿死谁手还不好下定论。”
“含章,可还要我多说?”顾弘范踱回书案后坐下,精明的眼牢牢盯住她,“毕竟秦王殿下才是皇后嫡出,就这份优势,陈王殿下可是及不得的。”他停下喝了口凉茶,长出一口气诚恳道:“听说你每日都会进宫给皇后娘娘问安,切莫浪费这大好机会,爹也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些,于顾家、于秦王百利而无一害,明白么?”顾含章心中念头转过千百遍,终究还是装作柔顺听话的模样点头称是,顾弘范打量她半晌,低叹一声古怪道:“你与你娘模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脾气确实天差地远。”
顾含章之母柳梦蝶十数年前艳绝江南,是个既泼辣又美貌的率性女子,顾弘范家中只有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发妻,自然是抵挡不住那种勾人魂魄的别样风情,对柳梦蝶一见倾心。之后如胶似漆万般甜蜜恩爱,直至顾弘范奉旨回京,柳梦蝶得知他家中已有妻室,怒而割发断义,闭门不见顾弘范,这段才子美人的佳话一夜之间跌落尘埃染尽污浊。
顾弘范一面回想着,一面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梦蝶当年愿意跟我回上京,也不会累你在关外受苦这么多年。”
“我娘若是跟着您回了上京,恐怕日子不会比四娘好过多少。”顾含章淡淡地笑了笑,眉眼间神色平静如常,话却如刺一般尖锐,“何况含章并未觉得我们母女二人跟着虎爹过的那几年有多辛苦,骑马放羊也好,风餐露宿也好,我们三人倒也过得极愉快,至少虎爹从未觉得我们是累赘。”她镇定说完,握成拳的手掌心已被蜷着的指尖刺得生疼,待稍稍缓了缓,又抬头温顺地笑了笑道:“当然,含章同样感激爹爹,竟也一直没有忘记过娘和我。”十余年前邻居可怜她年幼,帮着装殓了她父母的尸身,从此她孤苦伶仃在外流浪,没少受欺凌;顾弘范寻到她将她带回上京抚养,这份再造之恩她也铭记在了心头。
顾弘范面色不大好看,哼了一声道:“你总归是我顾弘范的女儿,我怎能让你流落在外头吃苦受罪。”顾含章欠了欠身低声道:“含章明白。”他这才稍稍缓和了神色,又将之前说的事拣些重要的重又说了一遍,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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