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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可杏妃仍是垂首坐在地上,毫无声息,只紧紧地握着匕首,她手白如玉,可上面青筋暴出,指节灰白,着实叫人心惊。
“杏妃娘娘,你与父皇有这多年夫妻之情,何必如此?”乔瑜正要再劝,杏妃却忽然冷笑着,抬起头来。她望着乔瑜,咯咯笑道:“常明侯,我倒想问一问你,何为夫妻之情?”
她身为妃嫔,却当着皇帝的面问下辈这样的问题,乔瑜实在有些尴尬,但仍是温和回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自男女结为夫妻,便要相待以诚,直至白首。杏妃娘娘……”
“常明侯,我花杏从来也没读过什么书,”杏妃仍是不住地笑,“可你适才念的这句,我却是晓得。只因为当初皇后娘娘在生时,她心中寂寞,便常常对着我念这一首诗。我还记得,这后面两句是: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常明侯,你说说看,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乔瑜神色愈发狼狈,一时无法启齿。杏妃也不追问,只冷笑了两声。她左手持着匕首,右手却一撩自己左袖,除了皇帝闭着眼睛,殿上其余三人六目,皆瞧见她那白璧般的左臂上,赫然有着一滴鲜红欲滴的守宫砂。
碧落三人顿时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应付这场面。杏妃瞧着自己左臂,面色凄然,轻声道:“皇上,便是到了眼下,你都不愿睁眼瞧上一眼么?”
皇帝微微睁开眼,瞧着杏妃,仍是不发一言。杏妃坐在地上,斜靠着椅腿,凄声道:“先皇绍庆二年,太后下旨让我做了肃王的夫人,至今已有二十九年。皇上,若非今日,你可会晓得我花杏手臂上还有这颗守宫砂?你我二人,究竟是不是夫妻?”
皇帝目光凛然如风,从杏妃臂上一扫而过,神色又转成淡漠。杏妃回视着皇帝,眼光却是十分柔和,寸寸皆是柔情:“我花杏本来只是肃王妃的贴身婢女,你是高高在上的三公子、肃王,我从来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只一心要服侍好肃王妃,盼着哪一日她看在我为她尽心竭力的份上,为我寻上一个好夫婿,从此便有安稳的日子。”
“可自那个姓云的贱人成了你的夫人,我便瞧见肃王妃日日孤苦,夜不安枕。她请太后将我赐给你作夫人,也不过是想杀一杀那贱人的威风。我只当你这从不正眼瞧我的肃王,绝不会首肯,可没料到,你……你……竟然应允了。”
“皇上,你可晓得我心里有多欢喜么?我竟傻到以为一向自负的肃王,对我也有垂爱之心……”杏妃猛然抬起头来,面上已经是泪痕满面,“你纳了我做夫人,可与我喝了合卺酒便出了房,从此便再未入过我的房门。白日里我是尊贵的肃王夫人、花婕妤、杏妃娘娘,可除了我殿中的铜壶,再无一人晓得,我夜夜都要听残了更漏声,才能稍稍入眠。皇上,我从前不明白,为何你要这般对我……”
章清冷哼道:“你再想不明白,也不该下手去害我姨娘。”
正文 20 顺藤摸瓜
“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杏妃手中的匕首横指章清,双眼却望着皇帝,“你是皇上,有那么多嫔妃,为何要对独那贱人痴心?你既要对那贱人痴心,为何简昭仪,钰妃她们又一一诞下皇子?唯独我……”
她又魔怔住了一般,怔愣了半晌,才笑了起来:“我后来才想明白,是你当初晓得自己有难,对着太后顺水推舟纳了我,只是为了叫那贱人对你死了心,好安心出肃王府。可我却因此得罪了她,你不碰我也是为着那贱人不欢喜。你亲眼曾见那贱人用银针伤了我右臂,可你几时来问过我一句?……”
“你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泰王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还不都是你这个杏妃娘娘调教之功?”章清不屑地冷笑道。
“那贱人几次怀了睿王的孩子,太后也晓得,她不是贱人是什么?我见着谁都这样说,她就是贱人……”杏妃面上虽然泪痕交错,可仍是厉声回敬章清,“我抚育泰王,泰王若成事,我方无后顾之忧,我有什么错?难道要我指望着皇上今日的这一句:待我如从前一样么?”
她忽然又咯咯笑了两声,高声对皇帝道:“皇上,你这便宜女儿章心诚瞧起来对你孝敬的很,可你晓得她是为了什么进宫来的么?”
章清入宫的缘由,碧落最是一清二楚。她因为乔桓欺辱孟德,才出手逼迫乔桓,却被以为谋刺,才被豫王擒了入宫。而碧落也因此入了宫见到了乔瑜,可杏妃这话,分明指章清入宫别有用心。碧落一惊,转身看章清,却看到章清面色倏然一白,悄悄退回到了柱子边,垂着头默不作声。
“她同那个贱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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