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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逢春皱皱眉,“姬姑娘何出此言?齐姑娘两次救我,我怎会忘恩负义?”
姬瑶花注视着他。朱逢春这话说得清楚明白,小鱼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此而已。姬瑶花自然明白两相情愿的道理,可是,她仍然觉得,这对小鱼太不公平,略一踌躇,便问了出来:“为什么?”
朱逢春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匆忙找了个说法,“姬大小姐,很多事情,必得设身处地,方能明了。不妨设想一下,倘或你与齐姑娘易地而处……”
一语未完,两人都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都觉得毛骨悚然、匪夷所思。
姬瑶花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似乎的确是没有理由的。
朱逢春则赶紧将这个让自己汗毛倒竖的设想抛到脑后,苦苦寻思良久才道:“若是一定要说个理由的话,不妨说,我不能将她留在身边。姬姑娘,不要忘了,齐姑娘不但是你的师妹,更是峡江之上的龙女。我后来仔细查过,她第一次拦江截船,船上的那几名乐伎正是我上任之际,我的前任在接风宴上招来服侍我的那几个。”停一停,朱逢春又道,“旁观者清。姬姑娘,在我看来,你们巫山弟子,无论平日的性情何等柔和温顺,骨子里似乎都有着这么一种执著得近于疯狂的潜质。”
十一、悬崖撒手的大勇气(3)
姬瑶花默然片刻,说道:“这么说,令夫人想必是真正平和温顺之人了。”
朱逢春微笑,“姬姑娘形容得很是贴切。有她在身后,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姬瑶花再次默然。
朱逢春的家事,她自是仔细打听过。据说朱逢春的妻子程氏出身平常,貌不惊人。其时朱逢春刚刚考中进士,春风得意,又甚得朝中大佬们赏识,托人保媒的女家之中,不乏高官贵戚,朱逢春偏偏选中了这一家,看中的便是这家姑娘自幼操持家事,素有温柔敦厚、贤惠能干之名。朱家虽号称将门,世代高官,俸禄丰厚,但朱逢春的那些叔伯们都不善理财,女眷也都不是此道中人,以至于常有入不敷出之感。朱逢春新婚燕尔,便孤身上任,将妻子留下料理家事。这两年多来,朱家上下,无不对这位五嫂钦佩有加。
在小鱼的眼中,朱逢春就像那青天中的苍鹰,那划过长空的翼翅和身影,让她在初见之时便迷失了自己。可是,小鱼是否明白,无论她是相貌狞厉有如洞庭龙君,还是当真如伏日升所说,变得美丽有如桃花鱼,都已无关紧要。朱逢春选择程氏相伴终生,并不是因为程氏如何美丽,只不过因为,程氏才是与他一个世界的人,才是能够与他比翼双飞的人。
姬瑶花扪心自问,朱逢春心中既然如此想,那他客气有礼地对待小鱼,声色不动地保持距离,其实再厚道不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朱逢春这等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这既是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为小鱼着想?
然而,姬瑶花的心中,却仍是如此怅然。
她可以将峨眉派玩弄于股掌之中,可以让阎罗王跌入陷阱,却无法让小鱼得到这一点柔情。
人心之难测,莫过于此。
早饭后,伏日升一行人也赶了回来,大家一起去探望小鱼,才知道小鱼竟然已经不辞而别,那村妇正急得在院中团团乱转。
那个青玉匣,端端正正地摆在枕上,匣中装着小鱼曾经视若性命的短弓与春衫,上面压着那瓶九转还魂丹和一根分水峨眉刺。另有一封信,写明了由姬瑶花拆看。
姬瑶花急急拆开信。
薄薄一张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写着一个地名、一个人名。
伏日升狐疑不定地打量着那根峨眉刺,“小鱼这是什么意思?”
姬瑶花轻叹一声,“小鱼不等服完药便离开,只怕这辈子都不能复原,更不能再成为峡江之上的龙女了。这根峨眉刺是向集仙峰传功长老求取武功心法的信物,小鱼交给我,也就是要我替她寻找下一代弟子。”
钱汝珍心中暗叫不妙。他原本打算,拼着背誓毁约的骂名,也要用自己所知的集仙峰水战之术,请求姬家姐弟为凤凰筹谋。现在看来,这条路明显已经行不通了。然而以凤凰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向姬瑶花低头让步,与她一同参详飞凤峰的武功心法?
他得另寻出路才是。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凤凰重蹈生于烈火、死于飞焰的命运。
伏日升则皱了皱眉头,“姬师妹,我怎么觉得你的解释非常牵强呢?”
他的心里很不舒服。枉自为小鱼奔忙了那么长的时间,到头来小鱼还是选择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