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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是否也是周边文化影响的产物呢?我们是否也应该把唐作为文化互动的接受一方来讨论呢?讲座就这么结束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听讲座胜过听课(2)
这在现在,也许平淡无奇。但是在当时,足以引起我的思想地震。这种地震之所以发生,也多亏前述张广达教授给我开阔的视野。张教授上课反复强调:唐王朝是在中亚诸民族互动的过程中产生的,唐王朝的发展,也必须要在中亚民族的动向中才能理解。比如土蕃的压力,西域各族的消长,乃至安禄山的崛起等等,全都联系在一起,切不可仅仅从宫廷政治的角度解读。事实上,唐朝非常依赖西域的商路,长安是丝绸之路的终端,大量中亚商人由此进入,使长安成为一个国际大都市。后来,*等地的商人又从海路造访广州,刺激了南方的贸易。而大运河把南北接通,唐王朝成了国际贸易体系中的枢纽。日本学者加藤繁、日野开三郎等,作了大量研究,证明中亚商人的活动对当时中国的经济有举足轻重的意义。特别是他们掌握的铜钱数量远超过国库,对贸易影响甚巨。宫崎市定甚至怀疑中亚或穆斯林商人向中国输入了远程贸易的技巧。其实,欧洲史学家们,也很早提出意大利商人远程贸易的技巧是从*商人那里学来的假设。既然在政治经济上是如此,在文化上如唐诗等等,怎么可能和外部世界全无关系?
这些在学界也许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可是,在我们的历史意识中却不是。最近我和一位海外留学生朋友讨论问题时还提到,在中国受的教育,即使像我这一搞历史的人,也认为唐朝是世界第一,长安是世界的中心。直到最近教世界史、眼光放开后,才知道我们的教育是如何培养井底之蛙。看看唐王朝时的世界版图,*的Umayyad Caliphate帝国比唐帝国大一倍还多,覆盖了从现在的伊朗、中东地区,到北非、西班牙,横跨欧亚,把地中海变成了自己的内湖。在文化上,这一帝国则吸收了从印度到欧洲古典世界的遗产:印度数字变成了*数字,成为日后欧洲科学进步的基础;古希腊、罗马的典籍成了*的典籍,后来欧洲人在文艺复兴时代要从*人手中再学过来;贸易上,*人更是沟通世界的使者。这一点,你想想从广州到地中海的*商人,想想没有*数字如何算账,就明白*商人对世界经济的重要性了。几乎从各方面说,这个*帝国对世界的影响都不在唐帝国之下。可是,有几个中国人知道这样的事实?我们封闭的民族主义史学,把人都教育成了什么样子?
大中华的意识形态,塑造了这种井底之蛙式的历史意识,最终会导致我们心灵的锁闭。以这样的视野,中国是无法在全球化的时代成功的。作为崛起的大国,中国不仅要从自己的眼光看世界,更要学会用世界的眼光看自己。中国的文化并不置身于世界之外。而世界的文化当然也可以成为中国文化的一部分。这一点,读读唐史就应该明白。听小川环树的讲座之前,我还很信许多老师的话:日本人就会考证,考得很细,但缺乏意义。小川环树打破了我的成见。他考证确实很细致,但心里装着大问题,只不过他对这些大问题点到为止,不会夸夸其谈,许多人(特别是知识框架比较旧的人)因此也就不会注意。其实,许多研究中国的日本学者,都带有这种国际视野,只是多从小处着手而已。日后我相当注意日本学者的研究,和这次的经历也相当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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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北大中文系英语”(1)
前面已经说过,我在北大读书时单枪匹马地探索通才教育。这种尝试可谓成败兼半。成功的地方在于我正确地选择了自己的教育目标,打破了专业教育狭隘的框架。我日后的职业生涯,大部分都在文学之外(我们当年文学79级的同学,现在仍然从事文学事业的人是绝对少数),能够适应得比较快,也在于大学期间学得比较宽,做了相当的准备。失败的地方,则主要在操作方面。比如,我明明知道数学应该学,却没有执著地去旁听。其实在这方面,我最大的损失还是英语。
我的英语,在当时是典型的“北大中文系英语”。这里首先声明,我这么说不是在诬蔑中文系同学的英文水平。我已经说过,中文系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在美国已经成为终身教授的有一大堆。他们的英语当然是不错的了。不过,在我们那个年月,也就是77级、78级、79级三个年级,中文系同学的英语一般而言比起其他系的同学来弱得多。一来是因为历史的原因,大家上大学前都没有学过什么英文。二来则是刚刚进大学门,想学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有个选择。中文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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