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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夏树忘了那天中午的争执是怎么开始的,但无非是像每次一样,程司想尽办法和自己搭话,到最后自己终于爆发冲他吼出来,言辞难听得太过分,程司也便跟着动了怒。
“得了吧,找什么借口!不就是看见风间和小静一起跳舞心里不爽么!干吗迁怒于我!”
“你……”
夏树愣过长长的数秒,紧咬下唇,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也想不出任何能够反驳的话,只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直视对方的眼睛,盯得久了,反而自己忍不住流下眼泪。
自己也觉得既窘迫又费解,为什么当时竟会哭出来,无措之下,只能拽起袖子使劲抹掉不受控制下落的泪珠,转身跑出了教室。
这番突如其来的反转,自然把程司也吓了一跳。
男生没料到对方会哭,也呆在原地手足无措起来。
下午第一节地理课,夏树的位置上空空如也,程司愈发内疚不安。大课间集体舞排练时,夏树依旧没有现身。程司心烦意乱到居然没听见静颖对自己说的话。
“……呐呐。”
眼前晃动着女生的手,程司这才回过神。
“我说,你魂不守舍地发什么呆?跟你说了三遍还一副痴痴呆呆的表情。”静颖一边嘟着嘴一边微微笑,一边说嗔怪的话一边使用着甜甜的柔柔的语调。这是她的魅力所在,常把男生们迷得神魂颠倒,但此刻的程司例外。
“什么事?”虽这么问,脑子里却还在想夏树的事。
“换舞伴的事,我帮你跟风间磨了半天,他终于答应了!”见对方脸上毫无欣喜之色,静颖愣了须臾,好像兴奋感也落了空,“呐,我是说,你可以不和夏树一起跳舞了哦。说起来……怎么从刚才起,就没看到她。”
“不用了。”男生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欸?”
“舞伴,用不着换了。”
“啊?”
程司手一撑,从把杆上跳下来,经过发了呆的静颖身边,径直出了舞蹈房。
(三)
风间在回教室的途中被程司神神叨叨地截住,颇为不满:“又怎么了?”
“夏树在里面。”
“那又怎么了?我怕她干吗?”风间被程司彻底搞懵了。
“你当然不怕她,是我怕了她。”男生一副头疼表情。
风间恍然大悟:“噢,你俩之间的那么点纠纷还没解决啊!”
“不仅没解决,而且恶化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夏树居然哭了。你也知道,我最怕见着女生哭了……”
“你搞哭女生的次数还少啊?”风间笑着插话。
“别贫了,我遭遇了这么严峻的失态你还好意思笑得出来!还有点人性的话就进去帮我哄哄她,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哟你魅力无敌嘛!对付女生最有一套,你一出马绝对搞定,何况对方是夏树……”
“你见过夏树跟我吵架的。”
“哎呀那只是表面现象!绝对的表面现象!”
风间似笑非笑地盯着着急上火的程司看:“欸,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夏树那么好了?好得都超过小静了。”
“……”程司一时语塞。
“我给过你劝告,你还要一意孤行那就没办法了。”
风间的表情太严肃,程司嬉皮笑脸:“干吗?你还打算跟我决裂不成?”
“如果你坚持要和夏树纠缠不清……”
程司收住笑:“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你们一个个都要排挤她,但她不过是个女生,不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像……以前的小静,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你被她骗了。我在成都的朋友认识夏树,她父母没有离异,她只是故意没在档案里填写母亲的信息。而且她转学是因为……”男生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
“我不在乎夏树为什么说谎,也不在乎你说的那些坊间流言,我只知道,夏树没在档案里填写母亲的信息的真实原因,的确不是父母离异,而是,”程司的目光移向一侧地面上某个点,“夏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世界在瞬间归于沉寂。
厚厚一叠档案,从小学到高中,程司好奇地顺序看过去。
目光移动到评语中的某一行。
猛地呆住。
绿光在复印机中缓慢滚过,发出有节律的噪音,像杂乱的音符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