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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转过身来,阴鹫的目光望着金顶大帐之中的人,毫无半点表情……
蛮荒的夜晚,总是在风沙中漫卷而过,那肆虐的狂风卷着粗砺的沙粒打在一个个兽皮缝制的帐篷上,发出如雨打一般的声音,即便是在浓浓的深夜,依旧让人难以沉眠。
蛮荒顾名思义,在这片土地上少有高山河流,更多的则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那起伏不定的山丘多数由砂石组成,因此经常可以看到一夜狂风之后那高高的山丘移动了位置。高大的树木在这里更是少见,取代的则是一些低矮的灌木丛,质地坚硬,因而更能经受日夜更替的巨大温差和恶劣的气候。
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荒人养出了若磐石一般的坚韧性格,他们以部落为群体,连绵相接,互相做为依靠。在这里,只有生存才最后意义,而强者则是最让荒人所崇拜的。
这里,是一个崇尚武力的群体。
在荒人的眼睛里,只有那远处矗立在天边的高原雪山才是最圣洁最不容亵渎的。
那里有着终年不融化的千年冰雪,更有着让他们信奉膜拜的神明,在那高高的雪上巅峰,住着法力无边的密宗法王。
那是整个蛮荒荒人的精神归宿。
而世代沿袭的大萨满,则是能让荒人与这荒芜之地的大神沟通的唯一人选。
就象当年法力无人可比的大巫师七采,就如同如今的大萨满巴鲁,他们是这荒芜大神的代言人。他们会指引荒人所要走的路。
那高高的雪山之上,一座由巨大的岩石所建筑成的庙宇巍巍立在巅峰,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那表面的岩石已经完全被亮晶晶的冰雪所覆盖,遥遥看上去,就如同一个闪着银色光芒的宫殿,使得这庙宇在沧桑的同时,又增加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此时,在这如同冰雪筑成的宫殿内,一盏盏以兽脂为燃料的明灯整齐的排起,那长长的石路就如同一个驶往光明的通道一样。
那宽阔的大厅之上,则是一轮高大直通殿堂顶端的佛像,那佛像身有千手,每只手掌心之上有生有慧眼,面目威严而安详,高高的盘坐在莲花法台之上,让人一看过去便心生敬畏。
这佛像的两边,则是姿势各异的护法金刚,或反手琵琶,或手拿降魔杵,一个个金甲法冠,面目可畏,在一闪一闪的油脂明灯中,几乎如同活的一般。
就在这大厅之上,两个人正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一个皮肤漆黑粗糙,显然饱受了蛮荒风沙的磨砺,全身上下被厚厚兽皮缝制成的衣服紧紧的包裹,脖子上挂着各种各样兽骨制成的饰品,而在那干枯的手指上,一个硕大的兽骨戒指在明灯下微微闪着黄光,正是从狼王金顶大帐出来的蛮荒大萨满巴鲁。
另一个人却是一身深灰色的僧衣,头戴毛茸茸的帽子,半边的肩膀斜露出来,那手臂之上的肌肉绷张,显示出那其中蕴含的惊人爆发力。再看面相,却有着一张与那臂膀好不相称的面容,那苍老的皮肤和纵横交错的皱纹无一不显示着这人已经过了百年的岁月。
“高贵的法王,大神真的抛弃了我们荒人吗?为什么我屡屡祈拜,却得不到大神的旨意……”巴鲁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巴鲁大萨满,我们荒人在这风沙之地,已经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们用最好的肉,最美的酒来祭奉心中的主宰,没有什么会抛弃我们的……”那法王用一种异常缓慢平和的语气说道,声音虽不宏大,却在这大厅之间久久的回荡不去,显示着这位法王那高深的修为。
“高贵的法王,您是我们荒人心中最后的寄托守护者,而大神则是荒人心中的明灯,一日明灯不灭,则荒人世代生存,可为什么我如今心里却是如此的混乱,我知道,一场大变将会降临到蛮荒,而我却无能为力……”
“世间一切皆由法,何必去强求,大萨满,您与我曾经守护着这块土地百年了,这悠悠的百年,多少的风雨都曾经吹打在我们的身上,我们都没有屈服,如今也是一样,一切,都与我们同在……”
巴鲁点了点头,表情松弛了下来,他知道眼前的这位法王,是蛮荒的最后守护者,他的法力即便是自己都无法来看个清楚,巴鲁曾经猜想,他是不是已经超过当年蛮荒最杰出的大巫师,自己的师傅七采。
这一切都无从验证,从没有人见过法王走出这宫殿一步,因而,即便是自己以蛮荒第一大萨满的身份,依旧要走进这里来拜见法王。
虽然他与自己所信奉的神明完全不同,但巴鲁相信,在那片未知的世界中,神不会是唯一的,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是虔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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