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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看到了大哥的影子,他手足情热,面对血统上应该是自己侄子的纪昭洵,暗暗一阵唏嘘。
这些不过是在场每个人,对纪昭洵出现后的反应,只有纪福此刻却暗暗着急,不等狄英说话,已急急说道:“少爷,千万别无礼,狄老爷是你表叔公,初次见面,你应该先见过礼才对!”
纪昭洵一愣,却见狄英不屑地一拂衣袖道:“老夫可没有这份福气,有这么个侄孙晚辈!”
纪昭洵心头又像被人突然重重刺了一下,气得浑身发抖,满腹怒火几乎从胸腔中燃烧出来。
纪福猛见他神色不对,一阵红一阵青,慌忙近前惶急地轻声道:“少爷,千万顾全大局忍耐一下,以免背腹是敌,进退维谷,再说狄老爷他说话虽伤人心肺,但十八年来,为了老庄主之死,几番出生入死,不顾自己生命,为老庄主雪仇,看在老庄主份上,你也该对他容让一点。”
这番话把纪昭洵的愤怒已极的情绪,完全击溃了,满眶辛酸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流,他悲痛地暗暗一叹,真实地感触到十八年来,母亲实在太可怜了,也感到母亲确实有憎恨父亲的理由。
现在,他也感到父亲的确有罪,而且无可饶恕,这刹那,他情绪转变了,一股怨恨之气,立刻贯注在杨家头上,他猛然一转身,星眸冷厉地望着杨逸凡,冷声道:“阁下想必是杨家的人了?”
杨逸凡正充满感情地望着纪昭洵,骤见纪昭洵那对星眸布满了煞气,狞厉得吓人,心头一震。
可是转眼间,他了解了纪昭洵的心情及痛苦,暗暗同情一叹,道:“不错,我就是杨逸凡,少侠投贴拜山,有什么事么?”
纪昭洵厉声道:“在下此来想请贵堡说出杨逸尘现在隐迹何处?”
杨逸凡摇摇头,充满感情地长叹了一声,方自说道;“十八年来,我时刻不忘大哥,可惜茫茫天涯,音讯全无,我们也四面八方地在探听他下落——”
接着用一种深切含意的语气,道:“少侠不必着急,若有消息,我一定立刻会设法通知你!”
话声方落,已经远远走开的狄英响起一声冷笑,大声道:“纪福,老庄主的墓地你去巡视祭拜么?”
纪福慌忙垂首恭然回答道:“回禀表老爷,老庄主的墓地,老奴每年必去打扫祭祀,不敢或缺!”
狄英一哼道:“很好,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老庄主哩!”
纪福一愕,道:“老奴怎会忘记,表老爷是发觉老奴有什么地方差错了么?”
狄英冷冷道:“当然,你既没有忘记老庄主,就不该再跟这个野种,嘿!刚才我还以为他是为老庄主报仇而来的,原来是千里寻亲,想露一份孝心,嘿嘿……”到底是杨家的骨血,我看纪昭洵不如改叫杨昭洵来得适当些!“
心头怀着满腔悲愤的纪昭洵一听这番话,顿如万箭穿心,几乎要发狂。
刚才他受纪福的暗示及阻拦硬把燃烧的怨火压下,现在却再也忍耐不住,凄厉地一声大吼,道:“狄老匹夫,你跟我闭住臭嘴。”
纪福这时也听不过去了,接口沉声道:“表老爷,不是老奴大胆顶撞你,刚才表老爷那番话可有些不识大礼了,少爷经瑶屏姑娘辛苦抚养长大,迢迢千里而来,投贴拜山,为的就是报仇雪恨而来,你是长辈,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开口就连连伤损少爷的心?”
狄英灰眉一挑,目珠一转,似乎倏然间改变了主意,冷冷一笑道:“好,好,纪福,你既这么说,老夫就算说错了,现在拭目等着,看看他怎么报仇?”
昔年随着纪正宗走南闯北的纪福已感到这种场面异常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两面成敌。
此刻他见“铁扇书生”狄英说话让了步,虽明知他是袖手旁观,绝无好意,却觉得这正是纪昭洵下台的机会,慌忙对悲愤欲绝的纪昭洵连施眼色,低声道:“少爷,千万忍辱负重,昔年韩信受犀,才能成人上之人,将中之帅,你千万别使主母失望!”
纪昭洵通红的星眸迅速四下一扫,只见狄英这三四十人,有一大半脸上呈露着卑鄙不屑之色。
他蓦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笑,笑声中反手一探,肩上长剑嗖声出鞘,一缕寒光已横当胸。
纪福心头一惊,却见纪昭洵倏又转身面对杨逸凡吐语如冰地道:“请亮长剑!”
纪福悠然松了一口气,立刻退开身子,让出地方,可是杨逸凡却一愕,眉头一皱,暗暗叹息起来。
眼前的人,应该是自己的侄子,再说,自己对他的态度,比“铁扇书生”对他好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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