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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或者是江湖中人,非江湖中人,只要上门来求助,他都不问原由、不计代价的帮助对方。这样十多年下来,接受过他济助的人不下数百人,若再加上捐款赈灾的数目,说是成千上万人也不为过……”
话说至此,他突然拂了一下衣袖。
“可有一回,他出门收帐时救了一位被仇家暗算的江湖同道回来,那是个白道中声望极高的大侠,先父不但救了他,更且推心置腹地与他成为至交好友,对他毫无戒心……”
万万没想到,那位李父视其为生平最至交的白道中人表面上光明磊落,实则暗中觊觎李家的万贯家财,竟然伙同贼人假作强盗洗劫李家,将李家上下七十几口人全数杀尽,包括李父,李慕白的四位兄姐,独独放过了李夫人与当时年仅八岁的李慕白。
留下李夫人,因为那个狼心拘肺的畜生垂涎李夫人的美色;留下李慕白,因为要拿李慕白来要挟李夫人顺从他。
而后,他对外扬言是受李父遗言之托照顾李家的孤儿寡母,不仅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李家的家产,连李家主母也顺便接收下来。
当然,这种说词不一定能尽信于人,但若是那些同样受过李父恩惠,并长住李家白吃白喝多年的十数位食客也异口同声为他“作证”的话,就算再有疑问也无从质疑起。
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一个也没有。
“……为了我,李家唯一仅剩的孤儿,先母忍辱负重顺从那个畜生,暗中想尽办法要把我送出李家。一年后,她终于成功的避开那个畜生的耳目将我交托给可信之人,是夜便投环自缢追随先父而去,当时先母业已怀有身孕即将临盆,是那个畜生的骨肉,她早已打定主意不让那畜生的孩子有机会出世……”
说到这里,李慕白徐徐抬起双眸,目光依然清澈,依然柔和。
“先母在送我离开李家之前只告诉我两句话:这世上没有真正需要救助的人,只有忘恩负义的畜生。”
多么悲怆的往事,多么沉重的教训!
聂冬雁听得目瞪口呆,满心震撼。
两句遗言,包含了说不出的懊悔,道不完的怨怼,深刻的悲痛,无尽的愤怒,还有对人性的绝望。
原来狗真的会咬人!
她能怪他吗?
不,她无法怪他。
明知他太偏激。
她还是无法怪他。
即使他心已太狠。
她依然无法怪他。
不但无法怪他,她更喜欢他了!
因为太心疼。
凝望着那张秀气的容颜平铺着宁静柔和的表情,她似乎可以看见李慕白隐藏在乎静表面下那颗受创的心仍在潺潺流着鲜红色的血。
为他心痛、为他悲伤、为他愤怒,激荡的情绪揪紧了她的心,扰乱了她的理智,她暗暗发誓,无论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是白道中哪一号了不得的大人物,她非替他报仇不可!
然而,仅仅七日后,她便悚然心惊的发现,他根本毋需别人为他报仇……
天底下没良心的人比比皆是,趁火打劫者也是其中之一。
人家房子被淹了,一夕之间财产尽归乌有,这样已经够凄惨了,就算偷藏了一、两粒碎银子,或者几样珠宝首饰,那也是为了将来安身立命之用,不然叫人家要怎么活下去。
偏偏有人就是连丁点活路也不给他们留,不但硬是劫去他们唯一仅有的些微老本,还要捉走他们的妻子女儿,只要够年轻,有几分姿色,就别想逃过被抓去卖的厄运。
没钱救济灾民,替他们除去那帮劫匪多少也算是帮上忙了吧?
聂冬雁这么认为,于是又拉着李慕白客串麻雀到处寻找那帮专拿灾民作目标的“恶螳螂”。
数日后,好不容易,终于让她找着了贼窝,就在石人山半山腰上,可是……
“聂姑娘,你当真要单人匹马闯进去?”
“对啊!最多才十几二十来人,难不成还得找帮手?”
“但他们……”
“安啦、安啦,姑娘我应付得来啦!”
“可是……”
“不过几个贼匪,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可以……”
“够了!如果你害怕的话,躲远一点就是了嘛,别再啰唆了啦!”
不耐烦地把李慕白赶到路旁去发呆,聂冬雁便大剌剌地上前去叫山门,出来的果然只有十多人而已,也确实很好应付。
但当她提剑追着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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